钟容离开后,我坐在龙椅上闭目养神,许久后我吩咐身旁的培秀道:“摆驾凤仪宫。”
培秀忙高喊了一声,然后扶着我上銮辇。
去凤仪宫的时候,母后身边刚升上去的宫女玉锦说她身体不好,刚吃了药正在寝宫内休息,我听了笑了下道:“既然这样,那朕就在前面等,等母后醒来再说。”说罢我坐在上位的软榻上。
玉锦看着我笑道:“万岁爷,太后娘娘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呢,这天气又冷了下来,不如您先回宫,等太后娘娘醒来,奴婢再前去请皇上前来。”
我听了这话,拿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道:“来宫里多久了?”
玉锦忙垂下头道:“奴婢六岁入宫,如今已经十年了。”
“时间不短了。”我淡淡的道:“怪不得说话做事都那么老成,比着锦绣要明白事理的多。”
玉锦听了我这话忙跪在地上慌张道:“奴婢知错,奴婢知错,万岁爷饶命。”
“母后在殿内睡着,你这么大喊大叫的是不是想把她老人家叫醒?”我皱着眉头问道。
玉锦跪在地上满头大汗想说什么,张口不敢说什么了。
我看着她冷哼一声,然后接过培秀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口。殿内一时间静默如许。
在母后的凤仪宫内坐得有两柱香的时间,才听到珠帘轻响的声音。
随即出来的是母后身旁常跟着的八个宫女,有两个掀开珠帘,映入眉眼的便是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母后。
看到母后坐在贵妃椅上,我才慢慢吞吞的起身,行礼坐下之后,母后看着我似笑非笑道:“怎么了,皇帝,多日不来,怎么一来,就给哀家这老婆子宫里的丫头使个什么劲。”
“母后说笑了。”我淡淡开口道:“儿臣刚才只是被这丫头服侍的不舒服,并未惩罚什么母后便来了。”
母后听了我的话,脸色悻了悻,有些不悦的看着玉锦道:“还愣着做什么?下去吧,别惹皇帝不悦。”玉锦跪拜之后忙下去了,只是起身的时候身体软了下,差点再次跪倒在地上,我看了垂眼不语。
“好了,让皇帝看不顺眼的人不在了,皇帝可以说今日前来到底所为何事了吧?”玉锦离开后,母后让身边其他人也退下了,轻轻开口漫不经心的问道。
我缓缓抬头看着母后道:“母后,儿臣今日前来是有件喜事想要先告诉您,然后在昭告天下。”
“这宫内有什么喜事,难不成是皇帝看上哪家闺秀,准备接入宫内?”母后端着茶淡淡道。
“并非如此,儿臣想说的是,朕的皇后,卓文静,有了身孕。”我一字一句道:“不过那个糊涂的王御医用药不慎,差点让朕再次痛失爱子。”
母后身子顿了顿,然后看着我道:“皇帝,有些话可不能乱说,上次王太医为皇后诊治的时候,哀家问过了,他只是说皇后身体不适,可能是染了风寒,并未有身子的预兆?王御医的医术哀家可是相信的很,会不会弄错了。再者有米有查敬事房的簿子?”
听了母后的话,我冷笑道:“母后,你这便是偏了,事关皇家子嗣,岂可是儿戏?敬事房的簿子上有朕前去皇后那里的记录,岂会出错,即便是有人存心弄错,儿臣岂能不知道自己在皇后那里过了多少日子?当然了,若是敬事房的里面的人做事会这般漫不经心,御花园的枯井还在那里没有丢,里面的人多的是。”
母后听了我的话眯了眯眼睛道:“皇帝,即使是这样,那卓文静的身子不大好,王御医又给诊治了一番,用药什么的,可能会伤着孩子,日后万一孩子有个偏差,岂不是我们皇家的罪过?不如等他身体调养两年再说子嗣之事吧。”
“母后不用担心,日后儿臣会好好的照顾皇后的,而且,这个孩子可是朕的嫡子,岂能说没就没。”我道:“如果有人敢打他的主意,不管事王公大臣,还是后宫的嫔妃,朕一个都不轻饶。”
“皇帝,你这是什么话?是不是觉得哀家多管闲事了?”母后放下精致的茶杯冷声道:“那好,皇帝,哀家现在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卓文静哀家不喜欢,那个孩子无论有没有,无论是真是假,无论怎么样,哀家就是不喜欢,那皇帝打算把哀家如何呢?”
听了母后的话,我沉默了下,然后抬起头闭了闭眼睛而后睁开道:“母后,对于您,孩儿一直是尊敬的,可是卓文静的孩子是皇家的血脉?儿臣不想在失去一个孩子又失去一个孩子,更甚者,孩儿说句大逆的话,父皇他还在天上看着呢,卓文静是他亲自给儿臣挑选的,儿臣想,他一定喜欢这个孩子,儿臣也怕这个孩子出了差错,父皇会有诸多怨言。”
母后听了我的话,身子抖了下,随后软在贵妃椅上,我看着她顿了顿道:“母后,有关这个孩子,儿臣无论如何都是一定要留下,如果你不喜欢,那这几个月,卓文静便不来请安了,免得惹你心烦。儿臣今日前来就是想说这些,儿臣告退。”
说完,我转身离开,刚走两步,母后在我身边道:“皇帝,如果非要让你在哀家和卓文静之间选一个,你怎么做?”
我听了心中蓦然一顿,回头看着那个挺直了背,高高在上的母后。
“母后你这是在逼儿臣。”看着她,我垂眼道。
母后没有吭声了,大殿之内一时间静默,静的甚至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许久后,我沉默,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禀告声,说是钟容求见。
我皱了下眉,我不是让他前去捉拿王太医了吗?怎么会前来此处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