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人都垂头喊冤枉,卓文静笑道:“很好,既然这样,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来人,把这几个人统统拉出去,分开杖责五十,别打死了,把他们的命都给我留着。”
门外的内卫听了忙进来拉人,然后不多时,门外便传来一通狼哭鬼嚎。
那声音听着着实有些让人心里不悦,于是我道:“把他们的嘴都掩上了,别让人听着心烦。”
这下耳根子清净了些许。
外面的人在折腾着,我看着卓文静道:“那麝香你无碍吧?”
卓文静微微叹了口气道:“以往我在军中曾以此用过药,知道它的药性,这些日子我又查看了许多医书,对它自然是更加注意……这香是今天早上换的,入安神香里些许,不会让人察觉,可是时日久了,孩子怕是……”说到这里,他眸中闪过一抹狠厉道:“今早能接触这些的只有这些个人,他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对这个这么敏感吧。”
我听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是开口道:“这几个人都是朕亲自命元宝挑选的,倒是没有想过会出现这种事。看来元宝当受重罚。”
卓文静看着我笑了下道:“皇上,你明知此事不关元总管的事,何必这般说。”
听到他的话,我顿了下,而后看向他道:“你的意思是?”
卓文静面色微沉,缓缓垂下眼道:“皇上,我身为皇后,本不该说些不公道的话,可是……”
“这些场面的话,你何须这般对我说,今日你和这个孩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别说是这个院子里的人,即便是整个后宫,我都不惜,还是说你不肯信我?”
卓文静听了这话,神色放松两分,而后道:“皇上,恕微臣无礼,我信你,但我不信帝王,帝王有太多的责任和担子,也有太多的无奈何不能做,所以微臣恳求,如若查出此事是何人所为,此人就交给微臣处置,微臣不求别的,只求给这个孩子一个公平,一个不能让人动的环境。”
他这么说,我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这也是我的孩子,既然伤了他,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人存在?不过在看到他神色悲悯时,我还是把那抹不悦忍了下来。
正巧这时,五十大板也打完了,那些人被送了回来,跪在地上,每个人身后都出现了血迹,个个都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模样,我仔细看了下他们的表情,没看出个所以然。
这时卓文静没有再说别的,而是直接命人把这些人送去后院,每个人一间房子,用以棒刑。
所为棒刑,是宫内不常用却存在的刑罚,就是用专门浸泡在药物中的棍棒打受罚者的四肢,第一次四肢必然皮开肉绽,第二棒骨折,第三次骨碎,第四次筋脉断……当然这样的刑罚并不是一次就把四肢打断,而是一个一个的来。目的就是让人忍受着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
说实话卓文静再说出用这种刑罚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讶异的,倒不是说我觉得不该,而是我以为他回徐徐渐进的来,例如先百锋针,后封棋滚……等等其他之后再来个千刀刮的好……
卓文静大抵看出我的意思了,只见他那么笑了下道:“皇上,微臣不喜欢折磨人,微臣只想知道结果,其他的微臣今日没有心情。”
我听了哦了声,今天的卓文静完全退却了往日的文雅,变得十分的酷然,我看着他眸子深处未散去的阴郁,没有说话。
这样的他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人会再小看他了……就是不知道母后听了今日的事之后,会如何想又会如何做?想到这里我眯了眯眼睛,自然是想起沈云之事了。
这边我和卓文静沉默,那厢有人来禀,说有三个人受不住这类刑罚,咬舌自尽,不过被救了下来了。
前来说这话的内卫神色难看的紧,我想也是,毕竟是一同在这屋子里服侍着的,私下里肯定是有些交情的,如今让他们动手,他们心里肯定有些不乐意和心疼。
这么想着我看了看卓文静,卓文静淡淡道:“没有结果之前,别让他们死了,晕过去的用凉水泼醒了便是。”
我一旁也点头同意,来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不过并未多说什么,起身离开,倒是忠诚。
这么又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内卫前来禀告说是进去的人,昏迷了三个,有五个承认是自己做的,这五人不求别的只求速死,还有一个至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晕倒,只是四肢废了。
卓文静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把那个没有晕倒的带来,其他人都送回去,承认的,让他们写清楚事情的原委,晕倒的弄醒了再问。”
来人应了声,而后退去。
等人走后,元宝回来了,我看了他一眼,他脸色一白,跪在地上不吭声了,手里拿着宫人的明细。
培秀接了过来,递给我,我随手翻了翻,而后递给卓文静,卓文静看了我一眼,动了动身体,却没有伸手接。
“你不是说此事你自己做主吗?”我淡淡道:“拿去看吧,无论结果是什么,朕都答应你,此事由你,所牵扯之人,都由你处置。即便是牵扯内宫高处,朕也不会让你委屈了。”
我说完这话,培秀看了我一眼,默默垂下了头,我勾起嘴角,看向卓文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