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岭市公安局局长由省公安厅直接委派,还仍担任东岭市副市长。被放了几天的段长根重新被拘押。更要命的是市长路春山被省委叫去省城,就梅新煤矿调查期间,讲排场走形式,动用警车开道,前呼后拥向省委作情况说明。这本来应该让董天顺开心的,但董天顺却开心不起来,甚至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愚蠢,当初还觉得自己手段高明,动用警车给路春山开道,摆他一道,好引起省委对路春山的不满,早点把其调走。现在倒是引起了省委的重视,但结果却很难预料。
董天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眉头紧锁,心情如同窗外阴沉的天空一般。金成龙的落马,让他在官场的布局瞬间被打乱,曾经以为固若金汤的势力网出现了巨大的缺口。
妻子梁璐瑶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她深知董天顺此时的愤怒。董天顺狠狠地捶了一下桌子,心中的懊恼如潮水般汹涌。“都是那个该死的段长根!”他又一次怒吼道。董天顺开始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那些曾经自以为聪明的权谋之计,如今看来竟是如此的愚蠢和短视。他不知道未来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只感觉脚下的路越来越窄,黑暗逐渐吞噬着他的希望。
而在公安局这边,新上任的局长李风刚雷厉风行,对之前的案件重新审查,同时督促望东县公安局就被通辑,一直没有到案的黄文龙继续追查,一定将其缉捕归案。
段长根再次被抓,也传到还在杜岭坡马志远的耳朵里。马志远只是轻飘飘的笑了下,他也断定谢薇的死与段长根有着密切的关系。但这些已不是他再关心的事了。找到梅新煤矿原矿长韩瑞臣和高大立是他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可是时间过去好几天了,韩端臣就像人间蒸发了没有任何消息。在杜岭坡时间也不短了,半个多月了。杜岭坡四大矿区也基本被他转了个遍。
这天傍晚,满身疲惫不堪的他在一家小餐馆吃饭,小餐馆饭便宜,吃饭的煤矿工人很多。有的煤矿工人出井后的第一件事是点上烟,大口大口地吸,一根接一根地吸,直到过足瘾后才停下来,然后去脏兮兮的小水池里洗洗澡再吃饭。
马志远望着餐馆里这些忙碌了一天的煤矿工人,心中感慨万千。他深知自己肩负的使命沉重,但线索的屡屡中断让他感到无比挫败。
就在这时,一个面容沧桑的老矿工引起了他的注意。那老矿工一边吃饭,一边和旁边的人低声交谈着,似乎在抱怨着什么。马志远不动声色地靠近,隐约听到了“韩瑞臣”这个名字。
他心头一震,赶忙到吧台买了瓶酒,又问老板要了几个纸杯子,凑到老矿工身边,恭敬地倒上酒,说道:“师傅,喝杯酒吧,解解乏。我听您提到韩瑞臣,我找他有点急事,您能跟我多说说吗?”老矿工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警惕。马志远赶忙解释自己没有恶意,只是有些关于煤矿的重要事情需要韩瑞臣帮忙。不经意间,马志远看到老矿工身边坐着的一个年轻一直在看自己。这个年轻人咋那么眼熟呢?马志远认真回忆,就是想不起来。
老矿工稍微放松了些警惕,喝了口酒,叹了口气:“唉,韩矿长是个好人呐,可惜咯......”他欲言又止。
马志远赶紧追问:“师傅,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这对我很重要!”
老矿工摇了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听说他好像因为一些事情得罪了人,躲起来了......”
马志远心里一沉,果然不出他所料。他感激地拍了拍老矿工的肩膀:“谢谢您,师傅。”
这时,老矿工吃过了饭就要走,那个年轻人还在看着自己。马志远想起来了——这个年轻人就是周营乡的崔凯,从周营乡党政办公室主任被段长根调至乡初级中学任教导处主任,后来又被省城的王林设计迷晕,300块钱卖到杜岭坡煤矿的崔凯。虽然不如以前阳光但依旧帅气。马志远难抑兴奋地喊道,“崔凯……”
崔凯没有理会,而是加快了脚步。马志远顾不上结账就追了出来。他拉住崔凯说道,“崔凯,你明明认出了我,还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崔凯只得停下了脚步,他还以为马志远是周营乡的副乡长呢,“马副乡长,我不想让你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崔凯,我就是过来找人的,你等下我,我去结下账,我们好好聊聊。”
老矿工也没走,等马志远结完账后,三个人一块去宿舍区。
原来,崔凯那次在王林车上被迷晕后,就被带到了杜岭坡,卖给了梅新煤矿,刚被卖到煤矿时,矿长张保利怕他逃跑,派人24小时跟踪。崔凯当时也想着跑,但跑不掉,也就认命了,他恨段长根,有段长根在周营乡大权在握,他也就心灰意冷无意官场了。他的心就安定了下来,在哪吃不来一碗饭呢?因为他有文化,工作还踏实肯干,还被张保利提拔为挖煤二班的班长。幸运的是梅新煤矿发生塌方时,他在歇班。现在梅新煤矿停产了,他就和这个老矿工又换了家煤矿,还是下井挖煤。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在吃饭时碰到马志远。
马志远随二人回到宿舍时,矿工们都吃过了饭,在宿舍内天南地北的聊天,太嘈杂,他们又去了附近的小山坡上坐下,
在小山坡上,夜晚的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马志远看着崔凯和老矿工,心情沉重地说道:“崔凯,我这次来就是要把这煤矿背后的黑幕查清楚,还大家一个公道。我相信你也不甘心一直这样下去。”
崔凯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马副乡长,我当然想,但这里面的关系错综复杂,你一个人能行吗?”老矿工也叹了口气:“是啊,这可不是容易的事儿。”
马志远目光坚定:“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就一定有希望。崔凯,你再好好想想,在煤矿工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听到过关于韩瑞臣或者高大立更具体的消息?”
崔凯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阵反问道,“马副乡长,找到了韩瑞臣你确定能为死去的矿工讨回公道?”崔凯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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