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从一封介绍信上看不出人品如何,我只好选择了最年轻的那位,期望能带给安娜一丝鲜活感,安娜太拘谨了,仿佛对她大声说话都能吓坏她。
晚上安娜挽着我的胳膊去附近小道散步的时候,我问她对潘小姐的看法。
“她很好。”安娜简单的评价说。
“亲爱的安娜,要知道我没办法陪你住在家里,过几天我就要去大学了,所以我希望有个可靠的人能照顾你,如果她不合适,那么我们就换一个。”我解释说。
“她看上去还不错。”安娜说:“跟教会学校的修女嬷嬷差不多,说话声音很温柔,上课也很细心,我希望她能留下来陪伴我。”
第二天早上,我正在餐桌前读报纸,黛西小姐却走过来,一脸犹豫不决的样子。
“先生,我可以跟您谈一下安娜小姐吗?”她说。
“当然,随时都可以,请坐。”我指了指面前的座椅。
她看上去有些纠结,眼神闪烁,就是不说话。
“您不必拘束,安娜她有什么问题吗?”我问。
“昨晚上,我陪她换衣服的时候发现,贵府小姐的身上,有很多旧伤痕,我不知道……”她看上去尴尬极了,也不敢看我的眼睛,似乎在怀疑我是不是虐待安娜的人。
我瞬间感到浑身的血都冷了,把报纸扔在桌上,几步冲到楼上安娜的房间。
“哥哥怎么了?”安娜收拾好床铺正在换衣服。
我不由分说解开她的袖子,撸起袖管,然后一大片交错的旧伤痕呈现在我面前,简直让我头皮一阵发麻。我愤怒的抓住安娜的肩膀,大声问她:“怎么回事?是谁干的!珍妮夫人还是父亲,告诉我!”
安娜的脸上一片苍白,翠绿的眼睛涌出雾气。
黛西小姐也上楼来了,她搂住安娜对我说:“后背和腿上还有很多,像被人用马鞭抽的。”
“是父亲?”我震惊的说。
“不……”安娜摇摇头,忽然大声哭了起来:“是约瑟夫,他用鞭子打我,伊丽莎白也踢我,呜呜呜……有一次打的太重,我昏倒了,生了场病,病好后父亲就把我送去了学校……”
看着哭的浑身发抖的小女孩,我气的简直要发疯了。
那群人简直没有人性,当时安娜才不到十岁,平素胆小安静,为什么要对一个可怜的孩子做这种事!
“父亲和威廉不知道吗?他们说了什么?”
“威廉哥哥一开始和珍妮夫人吵架,后来次数多了,他也不管了,父亲,父亲知道,说过约瑟夫几次,可他照样打我,根本不在乎父亲说什么。”安娜抽泣着说。
我把女孩牵过来搂在怀里:“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如果早知道会这样,我就早一点接你出来了。”
女孩摇摇头说:“不是亚当哥哥的错,我现在跟亚当哥哥在一起很幸福,我们以后再也不要回去奎因特了好不好,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也不喜欢珍妮夫人和她的儿女。”
“好,我们离他们远远地。”我说。
经过这件事情,我倒是对黛西小姐起了几分信任,有很多家庭教师看到这种情况,也许会滑头的什么也不说,可是黛西小姐身上却显示出了不一般的正直。
几天后,我收拾行装坐上了去牛津的马车。
我有几个较好的朋友也来到牛津念书,因为洛克公学偏向于教会学校,所以大家都喜欢沉稳大气的牛津,而不喜欢学风活泼的剑桥。
约翰就读牛津法律学院,他的父亲似乎想让他将来从政,而不是继承他的商业公司,可我担心单纯胆小的约翰能否胜任这样的职业,以他的性格更合适读历史艺术这样的科目。
最让我惊讶的是迈克居然出现在了我们的神学院里。
“圣母在上,居然让你这个花花公子进了神学院,如果将来真的做了神甫,修女们会哭泣的。”我笑着跟迈克碰了下拳头说。
“你这阵子去哪儿了?我们洛克公学的毕业生前几天还聚会了,就是缺了你和爱德华。”迈克说。
“爱德华?”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