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文俊当即答应。
南淑转身出了正厅,少年手上装满银子的布包却是没接。不是不想接,是没空余的手来接。
房间内,贺明敏已经醒转,斜靠在床头背上,小口小口喝汤,看见南淑手上的孩子,精神一振,“给我看看。”
这边接过孩子,那边立即解开衣服,南淑眼皮搭拉下来,“贺玛玛,王家二少爷在正厅等着,你收拾好了就让他过来,你们说一会儿话。大夜晚的,要走,最好都等到明天。”
房间内顿时一静,原来喜气洋洋的气氛顿时像被泼了一盆雪水,冷入心扉。
“主家玛玛……”张玛玛无措地看向贺明敏。
“我知道了。”贺明敏声音里听不出喜悲,“等我奶了孩子,再让他过来。”
和明敏和王文俊怎么交涉,南淑就管不着了,回到正厅,接过少年手上的布包。南淑慢慢走回前院。
抬头看向天上漆黑的夜空,南淑伸伸懒腰,累了一晚上了,该好好睡一睡。
“咯咯,咯咯。”黑夜里敲门声尤其响亮。
“谁啊?”窦玛玛从厨房探头出来,小跑到门边,推开门上的小窗户挡板,就着门外灯笼的亮光往外看。
“主家玛玛,是游公子。”窦玛玛小声说。但黑夜中,四周一片安静,窦玛玛这话说的再小声,也是响亮得很。
怎么又来了?上次在田庄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
“主家玛玛……”窦玛玛又催促。
“开门吧。”
南淑打了一个哈欠,勉强打起精神。院门拉开,游甯一身素色衣裳,脸色苍白得不正常,看见院子里的南淑,却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
“你……”有事?话到嘴边变成,“你身体不适?进来喝杯热茶吧。”
游甯没回答,只继续看着南淑。
南淑低头看见长街上,游甯长长,瘦削的影子。朦胧的灯笼烛光中,游甯的影子是那样单薄,仿佛下一刻就会消失一般
“上月,我到皇都商谈一笔生意。”
南淑愣了一下,游甯是在向自己解释?
再见
老朋友再见,彼此都会欣喜无比,说说别后的事;情人见面,大家难免笑中有泪,依依难舍。但南淑和游甯现在又算是什么呢?
朋友不是,情人更不是。
南淑在挣扎,游甯说明了来意,自己到底要怎么做。要不要再泼一盆冷水,好让游甯彻底心死呢。
“晚上冷,你回去吧。”说完,游甯转身走出长街。
南淑瞠目结舌,就这样走了?游甯居然走了!没表白,没示爱,没……什么都没有,说了两句话,游甯走得干净利落。可怜南淑呆站在院子里,想穿了脑袋,也想不明白。
当夜,南淑失眠了。在床上辗转反侧,始终无法入睡,后院隐约传来张玛玛的哭声,一声一声的,让人心烦。
次日早上,章月鼓起小嘴,懒床不起。南淑内疚的亲亲孩子额头,哄孩子重新睡下,那边的章日没受到南淑的影响,精神饱满地穿好衣服,跳下床,跑到南淑床前。
“阿玛,弟弟生病了。”小手摸摸章月的额头。平日阿玛不给他们赖床,弟弟今日可以多睡一会,难道是生病了。章日忧心地看向南淑。
“恩,弟弟昨晚休息的不好。让他多睡会。”
父子两人洗漱好,吃过早饭,南淑让窦玛玛去后院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自己就不过去了。陪着章日把那天歪倒的小树搬到一边,小树树杆断开的地方,长出两片嫩芽。章日好奇断树能不能再长高长大,南淑就让他自己留心观察,然后告诉自己观察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