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如果你有了别人,我会祝福着离开你,我爱你,这和你没关系。邹盼舒发觉这只是自己的懦弱,是没有丝毫信心说的话,埋藏在心底那么深的秘密突然就暴露在异国街头,他不愿意放手,这是他今生苦苦地追寻,他花费了那么多精力和时间走近,不惜放低姿态到尘埃里去,不就是为了能够站在任疏狂的身边么,怎么可能真的说放手就放手呢。
是的,绝不放手!邹盼舒挺直了背,仿佛冲破了层层迷雾看到了晨曦,暖暖的炫彩,只有一丝却比千言万语更有力量,他转身就往回走,哪怕再走几步就能进入地铁站前往雅典卫城,哪怕那个方向是他向往的旅行圣地,但他更想听一听任疏狂低沉性感的声音,哪怕是冷情的片言自语也好。
前生不管是对是错,就算那些画册里的人像不是自己,就算那些记忆全部抹去,今生同样可以从头来过,目前的一切不都向着好的方向发展么,他决定了,马上订机票回去,他要直视自己的内心,把心底的秘密大声的说出来,接受任疏狂的审判,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边上已经搭讪了好几句话的一个高大的意大利男人,前后换了几种语言和邹盼舒说话,看他眼中流露出的欣赏和暧昧,邹盼舒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忙不迭匆匆道歉就飞一般逃开,这种事情他不由得想起任疏狂让自己锻炼的目的,更是一阵阵后悔愧疚,对自己这样无理取闹感到惭愧,有什么话都应该摊开了说,猜测才是最大的伤害。
一口气奔到了酒店,他疾步返回自己的房间,开始拨打航空公司的电话定行程,好在是OPEN票,现在也不是旅游旺季,他非常顺利地签到了傍晚的航班。
挂了航空公司的电话,看看已经没电关机两天的手机,他犹豫了半响,最后一咬牙硬是忍住了,想着这时候打电话反而不好交代,最好是神不知鬼不觉偷偷回到S市再说。
虽然心里也隐隐觉得应该早一步联络任疏狂,可是他心虚体虚,更没有勇气挑战任疏狂的戾气,只好又开始打包行李,结了帐走出酒店,恋恋不舍地看了远处的卫城,义无反顾地招了的士再次直奔国际机场而去,看着钱包里一大叠在机场换的外币,也只好悄悄把多余地取出来塞到行李包去。
从头到尾,邹盼舒都没有想过要联系同在这个国家的庞飞,他来这里只是因为曾经说过要负担和任疏狂一起来的旅费,总觉得不来一次心里放不下,这种遗憾也深深被埋藏,所以才会冲动的前来吧。
邹盼舒不知道的是,他刚刚离开一个小时,肖庭诚就托了老朋友前来拿人,没想到又扑空,好在那人也够机警,愣是从前台处了解了邹盼舒的去向,甚至还调查到他签了最近的航班,此刻估计人都在机场了。
肖庭诚伸手抚额,前不久任疏狂醒转过来还叮嘱自己不要联络邹盼舒,只要确认他人完好就行。
也不知道是不是病了一场,任疏狂倒是恢复了一身的沉静,还说既然人已经到了国外,干脆让他安安心心玩几天,说不定前几天就是太压抑了才会生病。
对此肖庭诚无话可说,安抚了他一下,不让他出院,医院建议最好还是多住院两天再走,免得回去后又复发就不那么容易痊愈了。肖庭诚看他还想抗议,甚至还威胁他如果非要出院的话,就把他曾经的胃病史爆料给任伯伯,这才把任疏狂硬是留在医院住下了。
他当然不敢去告诉任伯伯,当年那一次胃出血就差点要了任疏狂的命,不过他也觉得再这么瞒下去也不行。
毕竟任伯伯家里人都不知道任疏狂受过什么罪,肯定又会实施高压政策,他要让那几个人知道这个人也不是铁打的人,也会病也会痛,这么思忖着,肖庭诚很婉转地打电话给任若曦,还说自己有事情要离开一段时间,才不得不拜托她到医院来陪床。
果然,肖庭诚老实呆在病房里,一脸无辜样地看着前来探病的任伯伯一家三口,任若曦也很配合地说她有个同事调到这家医院才上班就发现了任疏狂,这才急忙通知了他们,而且,任疏狂的病史一下瞒不住了,就连他这几年神经性的饮食紊乱都暴露了出来。
一身戎装的任将军,看着脸色苍白依然镇定对应躺在病床上的儿子,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这个父亲是否太不合格,一味按照自己的要求培养了儿子,一旦出了差错就把所有的责任都归到儿子头上,就连他得了那么重的病竟然也没有通知家里面一声。
任将军的脸有点绷不住了,他所有的决定都是为了让儿子过得更好,变得更强大,这样才能安稳的过一生,没有军权那就在商业上打造自己的王国,可是,他真的没想到年纪轻轻的儿子,身体竟然会比他这个年岁大的人还差劲,这种反差让他一时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