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8-5疏狂,我看到了极光,啊,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我的心情,实在是太美太神奇,我真希望你也陪着我身边一起观望……我们守了整整四天才看到,上帝是听到我们的祈祷吧……那些光根本就不像地球能够拥有的奇迹,我到现在眼前仿佛还是七彩耀眼,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2011-10-3疏狂,我们终于穿出了丛林,要是再出不来我们就要被困到明年开春了。子竞教了我很多东西,我们上一组照片听说已经发表了,他扣下自己的作品,寄出去的是我的,虽然很难为情,不过这是个好机会。我还是觉得他的双眼有点吓人,在他面前我就像个透明人一样,什么都被他看穿了……”
在年底,邹盼舒收到张丰唯的一封信,他可不会常来信,总是在某种特定的时刻需要找个人聊聊天时才会偶尔来一封。
“你小子逍遥得如何?很厉害啊,我看到老任办公室里关于你的作品发布的书刊越来越多了,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报道和什么奖,看来柏子竞很用心栽培你。不过我建议你写信的时候不要总是提起你这个便宜老师,你不知道老任的脸色有多黑吗?哈哈哈哈,你问我怎么知道的?唔,我还是不逗你,我是有次偷看到,然后才发现了……对了,这次主要是告诉你,庞飞结婚了,请帖发到我公司来了。我想你在那么远是不可能参加,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怎么回事,我还是代为转告一下吧……”
世界有些事情改变了,有些还是按照原定的轨迹在发生着,庞飞还是在相同的时间结婚,邹盼舒平安度过了这一年的最后一天,他是在与任疏狂的通话中度过的,两个人都有点担心,却都没有说出来,这回他们没有呆在闭塞地村寨,而是在炎热的澳大利亚大城市中。
照片所表现的只是他们旅程中非常少的一面,暴晒、风雪、疾病等都曾经光顾过这个团队,在非洲一个小镇上他们全体都被感染病倒,好在他们的准备非常充分,及时调到药品控制了。
“2012-6-2疏狂,我们接下来会在巴西休息两周,有人要回美国参展。柏子竞说如果我想回去的话也可以,但是他也说了希望我能坚持下去,可以在附近走走……我很想见见你,每晚睡觉前我都要看看你的照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在梦中看到过你的脸……”
这封信非常的短,任疏狂一得到确切消息就定了机票飞过来探望。这时他们分开已经差不多一年之久。
邹盼舒在正中午接到了人,远远地他就看到朝思暮想地身影,随着人流向自己走来,这一刻,天与地都似不存在一般,熙攘的人群也都消失,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缓缓靠近的身影,这是他的一切。
“不认识我了?”任疏狂带着笑容,贪婪地上下扫视他,露在外的皮肤都晒黑了很多,比自己的都深,曾经白皙显得柔弱清秀的脸就像孩子突然发育长大一样,变得有了一些棱角,磨砺掉他身上最后一丝青涩的稚气。
他的声音就像接头暗语,把邹盼舒从激动中缓和出来,“你一点都没有变,真好。”
“傻瓜,你是要我称赞你变成个黑小子吗?”
任疏狂任凭他接过行李箱,伸手与他的手指交缠在一起往外走去。他的掌心内多了好些茧子,任疏狂心底微微一跳,没有翻来看,只是用拇指摩挲着,这些都是成长的代价,也是一个男人的骄傲。
“我觉得这样正好。你觉得真的太黑了吗?”邹盼舒反问一句。
他还想着要给任疏狂一个惊喜呢,也是前几天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比前生还高了,测量出来是178,他都不知道多出来的一厘米是怎么回事,而且他重了差不多十斤,并没有显出胖来,只是多了一些充满爆发力的肌肉,他觉得自己的身材比出来之前棒多了。
“不,我也觉得正好。就如荷赛记者说的‘横空出世的小黑马,有着神秘东方人的气质’,就是这样。”任疏狂与他上了车,是他们团队的车子,邹盼舒自己开来接人,他的车技终于派上了用场,旅途中时不时会与启光飚车一阵,在无拘无束的大自然中狂奔。
任疏狂只能呆三天,事发突然他没有办法挤出更长时间,邹盼舒已经很满意,没有说自己准备过的计划,这些计划最少需要一周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