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点了头,心中却不由得暗暗警惕,虽说郑定辉表现的像是放弃了,但他在现代可没少听酒后乱性之类的话,而郑定辉,又是个有前科的。
郑定辉一笑,招人送了一坛子还未开封的酒,当着刘文的面,揭开了上面的牛皮纸:“明天,我就要走了,大哥也还有事,你我兄弟,喝这么多,也就足够了。”
他说着,就把酒倒在了杯中,他这一路,也没展示什么奢侈的排场,华丽的风格,但用具也还是讲究的,像这酒杯,就是上好的青瓷,细腻光滑,那桂花酒又发红,两相相应,异常漂亮。
他倒好后,也没有让刘文,先自己喝了一口:“虽然年代不长,倒也正宗,大哥尝尝?”
看他这一副做派,刘文隐隐的,有些愧疚,郑定辉虽做的自然,他也知道,这是在他向他展示,他没有搞鬼,如果郑定辉没这么做,他会怀疑,而他这么做了……他又有些不舒服。
“我也被这小子搞的有些……”
他想到这里,立刻打住,端起面前的桂花酒喝了一口,立刻,那股淡淡的酒香以及甜香就在口中荡漾了开了,滑过喉咙,更有一种绵滑的感觉,口感完全不下于现代的那些高价葡萄酒。
“大哥喜欢,我以后经常让他们送来些。”
“好啊。”
虽然这样的桂花酒绝对不简单,但想来也不是什么太麻烦的事情,刘文也不在这上面和他客套,两人喝了两口酒,郑定辉拿起螃蟹帮他剔肉,刘文想阻止,他却道:“这件事,我以后估计也不会常做了,大哥就当是……成全我的心愿吧。”
刘文一顿,转手又拿起了酒杯,是啊,今天过后,他们就算还有兄弟情义,也和先前不同了,郑定辉作为一个帝王,必要有自己的尊严稳重,就算不为外人所知,这种事,也不能常做。
“大哥觉得我现在的手艺怎样?”
“很好。”
这种夸奖,是很难从刘文这里听到的,特别是对郑定辉,他一般给的评价就是不错、还过得去,因此一听这话,郑定辉就是一愣,过后,才笑了起来,他将腿子肉放进刘文的碟子:“我这两年,闲的时候,也会动手炒两个菜,也不知是不是练武的关系,刀工更好了,炒出来的菜,也真比先前有进步,我当时就想,不知什么时候能让大哥尝尝,现在终于如愿了。”
他剥的腿子肉是清蒸的,刘文夹着在兑了蒜泥的醋碟里蘸了一下,放进嘴中,螃蟹很好,很鲜美,醋汁也很好,很有味,很……酸,仿佛一直能酸到他心中,只是这一次,不是那种牙倒似的酸,而是另外一种感觉。
“大哥不要以为我不懂事,我来这里,是因为得了一个有关前朝的消息,虽说听起来像传闻,但我已派人调查了,应该是真的。”
“前朝?”
“嗯,前朝的一个宝藏。”
刘文嘴中的酒差点喷出来,他瞪着郑定辉,郑定辉不知她心中的想法,还以为他是惊奇,就把经过说了。
原来还是和观音教有关,观音教在京城的人数虽然不多,但也有流传,后来为了不打草惊蛇,是从南方这边开始打击的,因此其他地方知道后,一般的升斗小民就不学了,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就隐匿了,上京那边,除了还没打击前的两次聚会外,可以说整个过程都很风平浪静,不过也许是因为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也许是沉不住气,前两个月又有人出来活动。
若没有当初要神权之类的事,朝廷对观音教可能还不上心,可一有了这种事,就算觉得他们其实也弄不出什么,总是很敏感的,因此那人没活动两次就被抓了,再之后,牵扯出一串人,到最后,竟弄了个大鱼——前朝遗孤!
这前朝遗孤是真是假不知道,可是在经过审问之后却说出一个秘密,原来这前朝的帝王在觉得不堪支持的时候,曾把一大笔财富埋在南方的一个地方,那地方经过风水先生点评,说是什么龙穴,当时前朝的期数是要尽了,可若是悉心经营,小心维护,将来,还是能够再坐天下。
那前朝的末世皇帝不知道是真的昏庸,还是死马当活马医,或者只是单纯的不想把这笔钱财留下便宜别人,竟然真的照着做了,而这秘密,也被他安排的后人,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前些年大珠朝势大,那前朝的后人也就安心做一个富家翁,但戎族一扣关,他们也心思灵动了起来,可他们先前除了那个宝藏,也没有别的积累——那宝藏也不是轻易能起出来的,要就这样起事的话,不用说就是一败涂地。
也是凑巧,他们家当时正好有一个番人在,这番人是偶然流落到大珠的,好像在自己的国家犯了大错,来到大珠,别人都怕他,混的很是凄惨,若不是被这一家的家主见了,恐怕早几年前就要饿死了。
这一家的家主,因为从祖宗的典籍上知道这是海外之民,不是魔鬼,再见他力大,就留在家中做了个苦力,一开始语言不通还没什么,后来此人学会了大珠话就开始对他们布教了,天天什么神啊天国啊乱讲一通,这家人中自然是没有信的,原先也不过当个笑话,但当他们想到要谋反的时候,那就不一样了。
这一家的家主知道,要想坐上那位置,第一,要自己有势力;第二,要减弱对方的势力。
这势力没有个二十年是经营不出来了,到那时候,谁知道大珠会是什么样呢?更何况要按正常的方式经营,他们也没这个本事能力,但宗教那就不一样了,于是那家家主和那番人一商量,就一拍即合,那番人说理论体系,虽然他是外国人,说的是他们的那一套,可那家家主完全可以把其中的神灵换成大珠人民所熟悉的,然后再加一些他认为有用的,对那番人的说辞就是这样能更好的传播他的宗教,那番人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就接受了。
当时正是战乱,虽然南方这边还没有遭受战争的波及,但也人心惶惶,这个观音教也应时应景的推广了出来,后来那家家主知道郑定辉坐上了皇位,就找到了郑洪新,郑洪新虽然胆小贪婪,也知道这种事不能做,但刀架在脖子上,也容不得他不同意了。
“怪不得郑洪新当时大叫自己是被逼冤枉的,因他指不出是谁逼他的,我还以为他在说谎呢。”
“他是真不知道,他们和他接触的时候,都是蒙着脸的。”
“那这位家主也还真是个人才了。”听到这里,刘文有些惊讶的道,“那这位家主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