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话,他如果在这时候说出来,那就是火上浇油,因此只能连连表示是自己的错,并恳求刘文再给他一次机会,刘文看着他,看了好半天,然后忽然一笑,他这一笑,就如春花盛开,嘴角上撩,眼睛微眯,细白的牙齿在稍显浅色的唇中微露,郑定辉几日没近过他的身了,这一看,就立刻有了反应,但再之后,又立刻一惊——刘大郎发笑,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陛下的话,我也是想信的,但我也知道形势弄人,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一个万一,若将来,真有个什么差错,虽然我信陛下,可陛下也知道我的,这种事,是不想再遇到了。”
他慢慢的笑着,慢慢的开口,郑定辉只能吞了下口水,硬着头皮的说:“那大哥说,要如何?”
“不如陛下给我个免死金牌之类的东西吧。”
“啊?”
“这样万一有意外了,我也好,有一条退路……”
郑定辉的表情精彩了起来,刘文转过身,把手搭在他脖子上,对着他的耳朵慢慢的说:“陛下,就答应我了吧。”
“大哥,你这真是……”
刘文笑眯眯的看着他,郑定辉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叹了口气:“既然大哥这么说了,我还有别的话好说吗?只是大哥,为什么听了你那话,我却……更没有安全感了呢?”
刘文但笑不语。
这个晚上,郑定辉当然是不能在此停留的,他有点落寞有点遗憾又有点困惑的走了,不过一到马车上,他就慢慢的笑了,不管怎么说,他总算是把刘文哄回来了,而且,还得到了他那么一句话,虽然只是那么一句,但是让刘文说出来,却相当不易。
“四年……”他在心中默默的念叨着,四年前,刘文同意和他在一起,而这四年后,刘文终于给了他一句话,也许再过四年,刘文会对他说那三个字?想到这里,他的笑意更深了,“刘永。”
“是。”在马车外随时听候的刘公公立刻应了一声。
“你这次有功了。”
刘永含蓄的谦虚了一把,仰起头,默默的把泪往心中流,他发誓,他以后再也不多嘴了。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作为一个过去就和刘文交好的公公,他虽然说不上一步登天,但在郑定辉登上皇位后,他的日子也大大好过了不少,特别是在刘文回到京城后。
刘文和郑定辉的事情,虽然隐秘,但总会有些行迹,宫中又不比私宅,最是人多眼杂,像这种事情,当然要有人负责把个风了,收个尾啦,掩饰一下痕迹之类的,而这项任务,就交给了他。
说起来,他倒也不是太排斥。不错,知道隐私的人活不长,但他比郑定辉和刘文的年龄都大,这也就是说没有意外的话,他本来就会死在这两位前头,这两位无论是否能一直好下去,他只要嘴严,干事得力,自然只有好处,而没有坏处。
这几年,他的日子不能说愉快吧,可那地位也和刘茶花似的,在太监这个行当里,是无人能争锋。刘茶花还会有些非议,还会有些麻烦,而他,则基本上没有这方面的苦恼。
也就是日子过的太好,在那一天,郑定辉在为自己的感情苦恼的时候,他嘴快的接了一句。
郑定辉说:“为什么,我总感觉不到大郎的心呢?大郎虽然和我经常在一起,但为什么,我没有那种在一起的感觉呢?”
像这种叹息,郑定辉不时的也会有一些,一般来说,这个时候他只要不说话,或者含糊的应上一句也就过去了,但那一天,他不知道脑袋怎么抽筋,竟然说:“也许,是刘大人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认识。”
他这一句,立刻引起了郑定辉的兴趣:“什么叫自己没有这方面的认识?”
其实话一出口,他就知道错了,但这个时候,已经容不得他退缩了,他只有硬着头皮的分析,说刘大人过去是陛下的兄长,在他的思想里,说不定还是兄长的份量多一些,他这一番分析不过是随口应付,哪知道郑定辉却当了真,揪着他非要探讨这个问题,还一个劲儿的问他要怎么办,他怎么知道要怎么办?就算知道,他也不敢说啊!
最后实在是被逼的没办法了,他只有含糊的说:“也许,让刘大人有您不是他兄弟的认识,就好了。”
真的,他发誓,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真的没有别的想法,他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隆武陛下就能将此事捅到朝上,并闹的这么大。
“也许,陛下不仅是要让刘大人有认识,也是要敲敲朝中的大臣们?”他这样想着,又摇了摇头,不管是为了什么,总之能雨过天晴就好了,只是……华贵人那后宫独宠的名头,看来是怎么也摆脱不了了。
第185章 番外四少年,是这么长大的 (上)
我叫郑浩然,小名郑满,今年十三。
关于幼小的记忆,我已经忘了,虽然我曾听我的母后说,我幼年坎坷,但我还真没什么印象,如果真的非要找的话,那就是我记得我曾坐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船,那船应该是不小,但也许是别人怕我掉到河里,所以对我很是束缚,因此那一段记忆对我来说是逼仄的、狭窄的,这令我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对船有厌恶的感情,直到……
哦,这一点等到以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