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呀,怎么不继续编了!”
“……”你都说是编了,没人信他的鬼话,编出来不是浪费他脑细胞嘛。
殷梨亭的目光幽深,像是要透过这具玩世不恭的壳子看穿里头的灵魂一样,不知从何时开始,老七就变得神秘起来,他还是一样的正义,一样地珍惜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可有些东西……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他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却怯于出口,可到了今时今日,已由不得他逃避现实,他与老七年岁不过相差四岁,自小便在一块儿练功打坐,虽无血缘关系,却比亲生兄弟还要亲,说句通俗的,老七有一点儿改变他都能察觉到,更何况……
“你,究竟是何人?”
张老头,可能要对不住您了,谭昭垂下眸子,鸦羽般的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情绪,山风轻拂过,似是要吹散最后一片迷雾一般。
“你……真的想知道吗?”
没有斩钉截铁的反驳他,便已经算是肯定了,殷梨亭向前趔趄了一下,一下难以控制情绪,他手中的剑落在地上,双手揪住谭昭的衣襟,此时谭昭才看到对方含泪的眼角,也因此什么反抗也没做。
“老七呢!你把老七藏到哪里去了!你说呀!你说呀!你……说啊!”
“你混入武当,到底是什么目的!你说啊!”
“……老七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
此时的殷梨亭着实有些狼狈,他双目赤红,眼泪在他眼眶里打转,莫声谷的记忆里,这位六师兄一直都比较感性,小时候动不动就哭,后来长大了成名了,就不在外人面前哭了。可今日……
“对不起。”
这其实并不是谭昭的错,可一开始的欺骗确实是他的错,而他除了说对不起,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对不起有什么用!你把老七还给我!他还那么年轻,你……”殷梨亭的手劲奇大无比,他一把撕扯开了谭昭匆忙束好的衣襟,恰好露出肩胛骨上的陈年旧疤和心口上……致命剑疤。
“这——”
殷梨亭松手,他的眼睛却被那道旧疤紧紧撅住了,那是小时候他和老七练剑,老七替他挡的一记歪招。他记得清清楚楚,连伤药都是他早中晚三遍替对方换的。
那绝不是什么伪造的伤疤,不,这不可能!
还有这心口上的剑疤,这个位置,这么深的伤口,怎么可能还有人受了这样的伤能活下来!
一个模糊的真相终于出现在他眼前,而此时此刻的殷梨亭,已经有些后悔问出那个……堪比“潘多拉魔盒”一样的问题了。
“你……是老七?”或者至少身体是?
殷梨亭早些人行走江湖,也曾见过不少怪谈,有一回他路过一个镇子,镇子里的百姓都十分友善,却对一个人特别厌恶,他几番打探才知道,那人以前曾是一位大善人,后来去寺庙烧香回来遇到了土匪,头磕在石头上血流了一地,人是救回来了,却是完完全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