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这话就是拿刀子在凌迟自己,可容成玉竟然觉得有种痛到极致的快感,这种快感让他继续用最不堪的语言来伤害自己。
“你当初为了当皇帝,利用完那个谢容后就把他踢到一边,后来你觉得愧疚了,伤心了。灵魂来到这里,发现我跟你那倒霉将军长得一样,所以就把我当成他,和我在一起,你心里想的一直是要补偿他吧?”
“祁颜,从你在医院醒来后,我一直都以为是我们容家亏待你,一直以来,我都想补偿你。现在想来,我才是最大的傻瓜!我自己蠢到爱上你,蠢到以为你是什么都不计较,还万分庆幸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说到底,我容成玉不过你是想补偿老情人的一个替身!不,我可能连替身都算不上,你就是想着跟我在一起,对我好,从心里上减少你对那个谢容的愧疚感!”
他一口气将心里所有怨、所有恨都吼了出来。
祁颜愣愣地看着他,双手握得紧紧,掌心已被多日不曾修剪的指甲刺出血痕,可这远远比不上他那颗空荡荡的心。
男人那一字一句,就好像一根根利箭,瞬间将他的心刺得千疮百孔。
“祁颜,你真残忍。”
丢下这句话,容成玉就走了。
他走之前,连看都没看祁颜一眼。
夕阳渐渐落山,余晖将祁颜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觉得有些冷,自从来到这世界,第一次感到如此的冷……
容成玉浑浑噩噩地出了迎宾馆,他在街上游荡了数小时,最后随便找个间小旅馆住下。此时此刻,他一点都不想和祁颜住在同一个屋檐下。
宁山县的住宿环境奇差无比,容成玉向来出差都是住五星级大酒店,从未像现在这般挤在一间十来平方米的小房间内,呼吸间都是淡淡的发霉味道。
可他不在乎,直挺挺地躺在一米二的单人床上,这一夜,他几乎没合过眼。
“咯咯咯”,小县城的早上,公鸡成了最佳报时员。
容成玉洗了个脸就出门。宁山县只有一条十字大街,大清早的,街上都弥漫着包子馒头的香气。
食不知味地咽了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容成玉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突然生出一种“天下无处是我家”的落寞感。
他丢下整个上市公司的工作,千里迢迢从明城坐了几个小时飞机赶来这里,结果为了什么?
就为了知道他在祁颜心中只不过是一个替身!
这天底下应该没有比他更蠢的人了。容成玉自嘲地勾起嘴角,他一直都知道祁颜身上有秘密。
他可以接受祁颜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什么时空穿越、灵魂附身,这些他都可以不计较。
他爱的是这具身体里面的那个他。
可是,现实却是狠狠打了他一个耳光。
那具身体里的灵魂,爱的人不是他,不是他容成玉,而是一个已经死了数百年的古人……
多么荒谬,多么讽刺啊!若这是一部电影,他还要嘲讽几句导演的异想天开,顺道为这倒霉的男主角掬几滴同情泪。
现实却是如此残忍!
容成玉四处望了望,这里并没有他想去的地方。
这时,旁边几个人突然在议论,“待会儿去趟西城博物馆吧,听说古墓开采出来的东西全送到那边了。”“那也成,反正这边围得跟军事重地一样,我们也打探不到什么料。”
西城博物馆吗?
容成玉想起祁颜昨天晚上画的那幅画。
坐着汽车颠簸了两个小时,容成玉终于站在了西城博物馆面前。
可等到他进去,却被告知现在宁山将军墓出土的东西一律没有公开展览。
想要看到那些东西并不难,容成玉以前来过西城市,跟这边的官员也打过交道。他很快就联系到当地的文物部门,那一把手怕怠慢了容成玉,还特地安排个专家过来陪他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