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鑫扯了个下嘴角,“三叔既然说我将来是傅氏的继承人,为何我不能做出一定决策?傅氏现在进军大陆,并无不好,资金投入过多,难道香港的地位就会动摇?”冷笑,“如若在香港的根基深,根本无需在意此处。三叔应该尝到甜头了吧?在广东的投资与回报是香港的多少倍?
现在是96年中旬,97年初,再从香港撤资就晚了……三叔!”见对方坚决,他也不再多说,“我能从股市中一路走来,从期货中一路拼杀,难道这点目光都没了?三叔别忘了,当时最后关键的股份还是我提供的……”说着起身,走向门外。
他需要出去走走消食了,撑得难受,再躺下去,还没人替自己揉……真的会难受死的。
啊,对了,吗丁啉呢?不知道药柜里会有吗?没的话自己还要出去买……
被独自留在房内的傅麟踅则深思着眯起双目,目送傅鑫的离去。
他不是没留意到傅鑫离开前捂着胃的动作,这暴饮暴食留下的后遗症,看来在上海两年的确不好过。
但他并未上前,也未如往日那般立刻冲上前疼到骨子里那般。
反而冷静地坐在原地,摸着下颚,沉思。
金融风暴?或许会来吧,但自己不论是否来,自己要不要支持傅鑫的意见?
要,还是不要……
傅麟踅并未给予答案,这不是那次炒股,固然他说的几只股票现在让他狠狠赚了一笔,不,是很大一笔。但……
傅麟踅起身给自己倒了小半杯威士忌,放入三块冰,摇晃着杯子,听着冰块撞击着玻璃杯清脆的声音。
那次股票说穿了,不过是小事,就算亏空也无所谓。但撤资香港,这实在是……天方夜谭。
但刚才傅鑫却说了,自己作为傅氏继承人的话……
眺望窗外,傅麟踅再次陷入沉思……
固然傅鑫已经改邪归正,但并未成为一个合格的继承者呐……
傅鑫的交际网呢?傅鑫的人脉呢?资金方面固然合格,带有太多投机性啊。
只是单纯的凭借直觉,可让人信不过的。
吞了一小口,那如沾了火的刀子一般,划入咽喉,带着一股冰凉与刺痛,却让傅麟踅全然一震清醒。
“不能太纵容了,免得又和过去一样……”放下酒杯,转身也跟着出了房门。
后悔吧!饲主~
深夜时分,傅麟踅还在思考这件事。原本已经放下,但最终还是有几分不确定。傅鑫固然说不出个所以然,就算有借口,可太过勉强。
但每次直觉却出乎预料的准。
的确,撤资大半转而投资中国内地,这是个非常诱惑的设想。傅麟踅自己也如此渴望,但如若撤资,十有八九香港的市场就会被别人占领。
可香港是傅氏的根基,多年来的人脉势力以及地位,都在香港,要他放弃,这全然不可能……
瞟了眼钟,不过十点,傅鑫应该还没睡。
想到这,傅麟踅的脚先一步跨出,走到傅鑫暂住的房内。
敲了会儿,没人开,但从门缝中却能隐约看到几丝光线。
傅麟踅有些急了,不会是自己没答应,这只小金毛生闷气了吧?
想到这,傅麟踅刷地打开房门。瞧见卷缩在床上,房中空调开得很高,而且似乎是暖气……
就这么站会儿他都觉得冒汗,现在可是七月下旬,最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