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女人和孩子被困在船上多日,又只能勉强维生,再被这温度一冻,很多人刚下船就趴在地上不能动了。
摩尔干的管事们挥舞鞭子,逼他们起来,人还没有交接,现在死在岸边,全都是他们的损失。
蓝蝶深吸一口气,对身边人低声道:“用雪车。”
“是。”得到吩咐的战士离去。
默大人回城时留下图形,让他们平日无事时就做些雪车出来。
那雪车做法并不难,就是一个簸箕状的大箱子,前方底部要削成弧形,前面拴上绳子,可以让人在雪地里拖着走。
九原人没有见过簸箕,不过默大人画出来他们就大致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蓝蝶本来不打算用雪车,他不想自己部落刚弄出来的好东西被其他部落看去,但他也不能就看着那些好不容易熬到这里的女人和孩子就死在希望的一步之外。
雪车被拉出来,果然吸引住摩尔干人的目光。
蓝蝶和战士们一起动手,只要验过那些女人和孩子还有一口/活气,就全部拖上车,满了,就有战士拉走。
尾彩看九原战士并不是很挑剔那些奴隶的身体状况,心中高兴又满意。他们本来还担心九原借口这些奴隶身体状况不佳,扣下一部分红盐,如今看来九原人要比他们想象得大方。
最后清点人数,因祁源对这批红盐非常重视,不希望途中损耗太多交换物,对货物一路的保暖和投喂都比以前要好,致使他这次带来的八百五十名女子和五百二十名幼童,只死了几十个,倒比当初说好的整数还多出一些零头。
九原人没有挑剔,祁源也不好小气,当即表明这多出来的零头就送给九原。
摩尔干管事和一部分随船战士下来把红盐扛上船,途中,彼此都在警惕对方。
“桀——!”九风大爷飞下来,一爪子按住一只旋龟,人脸抬起,桀骜地盯住祁源。
祁源嘴角抽了抽,他竟然看懂了那只人面大鸟的表情?这厮的意思是想让他主动上贡?
“大人?”随从头疼地看他。
红盐大半上了船不错,可是这东西怕水,一旦打起来,翻掉几只船,他这趟就会赔的血本无归。
一只旋龟而已,比较了下可能会有的损失,祁源忍了。
蓝蝶也适时在一旁扬声道:“这是山神九风大人,经过它的领地,必须献出祭品,我们也一样。”明明白白告诉你,九风大爷可不听咱的。
祁源闭了闭眼睛,一只旋龟甚至相当于一船奴隶,他虽已做下决定仍旧十分肉疼。
“大人?”随从再次出声询问。
祁源睁眼,忍痛令人砍断那只旋龟身上的缆绳,把那只船腾空,系到另一只空船后面。
虽还有几只空船,但祁源看看九风、再看看这比摩尔干大了不少的大雪,为避免多生事端,放弃了再去找朵菲尔德部落做一番交易的打算,当即率领摩尔干人顺河离去。
猛和蓝蝶互捶一拳,蓝蝶道一声“小心”,猛咧嘴一笑,背着干粮和武器暗中跟上摩尔干人。
严默回来也没浪费时间,上午给孩子们上课,下午则一边教导草町等人的医术,一边研究炼骨术。
“大人,为什么您让大家收集生霉的东西?”草町好奇地问。
严默抬起头,“唔,这个问题我本来准备以后再说,不过你既然提出来了,那就让手头能停下的人都集中一下,我今天先跟大家说一些。”
草町忙把分别在忙碌的医疗组成员叫过来。
严默拿起一个特地放在暖房里培育的生霉果物放到桌子上给大家看,同时说道:“药学是个极有意思的学科,往往我们觉得是坏的、有毒的、会破坏人体的东西,在经过某种提炼或转化后,它就变成治病的良药,比如这种长毛的绿霉。”
巫青举手,“大人,这种霉也是草药的一种吗?”
严默开玩笑,“如果按照菌类划分,它确实属于草药的一种。”
大家没有听懂这笑话,都很认真地盯着祭司大人。
严默摸摸鼻子,“我平时跟大家说的中草药包含世间万物,只要对症,任何东西都可能成为药物。而把中草药进行提炼,得到某种单一或特殊物质的药物则叫提炼药物。学习医学和药学不能死搬硬套,也不能老师说什么就是什么,条条大路通……神殿,你们要学会自己去吃透、摸透原理和药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