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弹衣摆,甩甩衣袖,嬴政迎上前:“你去……”装模作样要教训的话才出口就扶苏打断。
“爹我有事跟你说!”一把拉起嬴政的手,也不管是不是大庭广众、合不合礼教,总之扶苏拉着嬴政就往寝宫一旁的书房跑。“快,急事!”
身上衣服繁琐,头上又戴着冕冠,嬴政被扶苏拉得有些狼狈。“到底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一关上书房门嬴政就把头上的冕冠摘了下来。
拿起桌上的水瓶子抱着就是喝下一大口,“性命攸关的大事。”擦擦嘴扶苏把嬴政拉到一边认真道:“爹你说把尉缭给我指挥是不是真的?”
“是啊,干嘛?”拿过扶苏刚刚喝过的水瓶子盯着瞧了会儿,找准刚刚儿子用过的位置嬴政也把嘴凑过去由那处喝水。
没有发现嬴政小动作的扶苏正忙着想如何挽救自己的错漏,避免再次弄巧成拙,省得到时连亡羊补牢的机会也没有了。“有些事想让他去办,也只有他办我才放心。”
听扶苏说只对尉缭办事放心,心胸狭窄的嬴政心里有些冒酸水,决定找机会把尉缭外调让他代君巡游去,免得在这这里碍眼。“什么事必须他尉缭去做。”
“坏事呗,好事哪里轮到他来做。”
因为扶苏的话而心花怒放的嬴政喜滋滋的把儿子拉到一边,两人在桌边坐下,说道:“苏儿你得记得有事先跟我说,我是你爹,你找尉缭之前得先告诉我原因。”
“私人恩怨!”
既然扶苏都这样说嬴政觉得应该不是什么大事便也没再问,得知扶苏也还没用膳便命人重新准备膳食。
主子没用膳宫人哪里敢动地方,自桌上的膳食凉了后膳房就重新做了新的,一直在锅上温着。一听宣膳,赵高忙命人把新膳食送进书房。
“你们都去用膳,不用在这儿侍候。”扶苏有事要和嬴政爹说因此把宫人都退下。伸手夹了个鸡腿放进他爹的碗里:“爹,我想出宫游历去。你看我从小到大睁眼闭眼就皇宫上面这一块天,和井底下望天的青蛙没啥区别。说白了就是个土老帽,还没有在外行走的商人有见闻。治理这天下不是空口说说自已认为,百姓需要什么,要过什么日子我们这些当家主都不知道,还有什么用。”
张口吃掉嬴政爹喂到自己嘴边的鱼肉,呸出鱼刺扶苏继续说道:“富不过三,一个朝代越往后传又有为题,还不就是因为一代比一代吃香喝辣,一各个为了那至上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其实挣到的也不过就是一张跪坐时用的垫子和一身行头。你儿子我不想一辈子庸庸碌碌活在这宫墙里,还跟着一大群没追求的人为了件衣服勾心斗角,没劲。趁有时间,有钱,有精力四处瞧瞧四处看。我不想到时被人说大秦的皇子不但没有访遍过大秦的山山水水,相反连咸阳城或是皇城都没踏出一步,见闻还不如那些贩夫走卒。”
一番话冠冕堂皇又不失发自肺腑,总之扶苏就是打算出宫。刘邦的事情不尽快解决他简直寝食难安,而且这一次扶苏觉得必须他自己动手才行。
放下手里的筷子嬴政转了转酒杯,“不就是想出宫玩儿,亏得你能想出这么多词,弄得好似我不许你出宫就和昏君差不多,弯弯肠子。”点点面前的排骨嬴政示意儿子为自己摘肉。“你说得对,坐在这个位置上不能只靠下面呈上的奏简,长此以往下去就等于去了眼、耳困在这王城之中,上一次陇西之行就已经显露出弊端。”
“那你是同意我出门了?”扶苏激动道。
“不是‘你’出门,是‘我们’一起出门。这天下现在还不是你的,要担心,要担忧也该先可我来,忧国忧民这事还没轮到你。”用手拿起另一只鸡腿,嬴政往扶苏的嘴里的一塞,“我倒是要瞧瞧你出宫到底要做什么。”
嘴巴被鸡腿扯着,扶苏鼓着脸瞪着嬴政爹。虽然没料到他爹也要随行,但能出宫扶苏就已经很满意,也没啥不甘心。
吃了几口菜嬴政突然想起今早朝上商讨的事情,于是转头对正在啃鸡腿的扶苏说道:“今早丞相李斯上书说要从各地选拔一批官员发放到咸阳周边个县待用。有需要时再根据他们的政绩调升它地,你觉得怎么样?”
“不错,挺好。”扶苏觉得李斯所提与现代的储备干部差不多。“不过选什么人来咸阳,如何避免有人浑水摸鱼失了本意还得再详细商讨一下。”
“这是当然。对了我记得你说过你那叫项羽的义兄为人刚直公正,目前朝廷到是有一空缺的职位挺适合他。”
摇摇头扶苏可不觉得项羽适合到这咸阳为官。这人没有又花又弯的肠子性子又直,办起事来什么人的面子都不给,费吃亏不可。“他?你叫他领兵打仗绝对没问题,但官场这些事他可不行,项羽这人太直,宁折不弯。”
“我要的就是他直,他宁折不弯。”嬴政大笑。有真才实学的人不好找,有能耐又正直的人更不好找,特别是这种只有用真情实意才能‘收买’到人。“我打断算让他监管天下为官者的操纪。凡有违法纪的官员他都可先斩后奏,苏儿觉得你那义兄可能上任?”
面对这样大的权利不是人人都能把持得住,但若说此人是项羽那扶苏一准认为此人除外。不为名不为利,是金钱如粪土指的就是项羽。“我看行!”点头道。
……
小童趴在桌边好奇的看着徐福手中的东西想摸又不敢摸,觉得很是稀奇。“师尊这是什么?”指着东西问。
“至上的宝贝。”徐福由衷道。
“这么说这大皇子还真的不一般了?”想起扶苏那气人的嘴脸小童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大皇子当然不简单,我活了这些年从未遇过这样的人,让人捉摸不透,只可惜……”
“可惜什么?”小童拉着徐福的衣袖问。
徐福眼露惋惜,收好罗盘起身回屋。
他这一生识人无数却首次遇到一个他算不出日后命相的人,而这人身有帝王相,又有帝王才结果却无帝王命,实在可惜,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