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想法,不得不说并不占少数。
因此想也知道,没什么人会真的去抽空有心情关心这么个‘金贵’却只会吃白饭的大学生,只会当做个热闹看看就算了,而针对船厂突然来外头的学生干暑假实习这事,村里也时不时有些人去打听几句,大致都是这样的。
“大洋,听说你们船厂来了个首都的大学生,怎么着?会不会干活啊?没给吓得哭鼻子然后要回去吧哈哈?”
“……”
“贵财!诶,贵财!那个大学生!怎么到现在都没见着人!怎么样了!闯没闯祸啊哈哈!老蒋肯定该骂人了吧!”
“……”
这些个好奇心浓重的当地人口中的问题。
或多或少也反映了大家嘴上说着不关心,但其实还是想看看热闹的心情。
毕竟现如今,这嵊泗船厂除了本身在造船业快半个世纪的名气,还有个挺出名的,就是他们厂里目前的厂长,蒋新文。
这蒋厂长其人,没别的大的人品方面问题。
就是生来就是个老书呆子,以前听说也考过外面的大学,读过数学博士,可这脾气却没一点读书人的涵养,那是相当之差。
年轻时候,听说他也是个搞过两三天学问的人,后来屈就回嵊泗接任这船厂,娶了本地媳妇。
这么多年没混出个名堂,就开始憋得慌又愤世嫉俗了,老喜欢没事找事地在厂子里瞎琢磨些旁人不懂的‘新技术’,还喜欢乱教训人,冲着员工乱发火。
他老婆上半年就因为受不了他这倒霉脾气和他分居了,又带着儿子女儿举家带口地回温州娘家去了。
剩下咱们蒋厂长一个孤家寡人,也就越发疯魔了。
这回刚进六七月里,就不顾各方面效益问题把厂子干脆对外关了,又开始闭门搞所谓的技术了。
这么个‘龙潭虎穴’,想也知道这愣头青似的大学生进了这瞎老鬼蒋新文的手里,会是怎么番鸡飞狗跳的闹剧。
可这回说来也怪,虽然里里外外都有人打听情况。
但打听来打听去,众人也只知道,这次来船厂暑假实习的貌似是个二十多岁,模样还挺斯文的小伙子。
来了快有三天,没听说有闯祸,也没吵着说要回去。
只听说是个闷葫芦,不怎么爱和人说话。
当时背着个破破旧旧的大包,拎着个暖水瓶就从校车上下来了。
这会儿就和其他人一样住在嵊泗船厂最破最热的厂工宿舍通铺上。
不仅不爱打游戏,更不好吃懒做,每天早起早睡,四五点天没亮就起来一个人锻炼,人都已经在厂里干了两三天的活了呢。
这么个神奇的答案,倒让人有些大跌眼镜了。
都说首都的大学生最是金贵吃不了苦,往往一有点事就要厂子里联系学校回去看病回家,怎么这次倒来了个像是一门心思跑来西天取经来的呢。
这不由得让人思索起来,这打大城市来的大学生到底是个何方神圣起来。
而针对这些问题,旁人所不知道的完全封闭的嵊泗船厂内,倒是有另一番不为人知的情景,只是这发言权大概就要落到咱们真正的故事主角身上了。
……
“嗡嗡——”
外头是酷暑的夏季,火辣辣的太阳晒正在厂子园区内的水泥地上。
室内里悬挂着头顶的大电扇在响,巨大的动静扰得人心里烦躁,而这里也正是这家对外生产船运设备的船厂内唯一的一间办公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