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掌心被触碰的发烫,心脏也开始因为青年这不经意却高明无比的手段都随着一股奇怪而微妙的感觉而涌上不可思议的冲动。
而那之后别说是再一起出去正常吃宵夜了,最开始只是想和他随便开个玩笑的梁老板后来都不敢再随便惹这位无论在任何方面都无师自通的清华才子了。
反倒是主动将了他一军之后,又自觉在干完公事出去,给他买了夜宵的青年回来后主动地在睡前最后地和他道了个晚安。
这一晚,他们俩好像都有点心怀鬼胎。
年轻的那个在不动声色地一点点靠近着两人之间的底线。
岁数大的那个则或多或少地从成年的男人的角度,感觉到了拥有一个合心意的固定伴侣,或许比用不完物质本身给人能给人带来更多精神上的愉悦。
可就在第二天,两人本该心情都还算不错地继续在老家的这段难得的假期。
昨晚在家数完算完后一笔礼金的林侗却找到他。
说昨天他和他媳妇点后半部分的礼金发现不对,仔细想想,才想起来好像是当天有个没拿喜糖,也没留下吃饭的女人留了一份奇怪的礼金就走了。
当时门口的程玉家亲戚都以为是那种上门要饭的尼姑。
因为那个女人打扮地就像是那种四处化缘的,为此他们还给了这个女人一碗饭和一包喜糖,女人见状跪下来把东西都放下,这才走了。
结果现在他们翻出东西,才发现那个看着薄薄,垫在最底下的红包里竟然装着十万银行存条和一张户口簿上的照片,照片上的赫然是幼年时候的梁声一家和一张纸条,赠给梁声。
“……”
关于这事,梁声亲耳听说的时候也完全没想到。
但显然关于这个特意选在林侗结婚这天上门来,又趁着人多把钱放在这儿就走了的女人的身份,一定和他息息相关。
而当下在林家门口就接过了那个据说留给自己的信封,等亲眼看见那张旧照片时,不说是梁声了,就连一旁的男人都瞬间呆住了。
“林侗……这个女人是大概是几点来婚礼的?她身上带什么行李没?大概长什么样子你还记得吗?”
“对,对不起,大生哥……当时人太多了,我真不记得了,就记得她穿的像个路边乞讨化缘的,而且她也什么都没说,就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就走了……而且她都已经走了两天了,咱们现在要找——诶!声声!”
没等林侗嘴里的话说完,打从刚刚起就一声不吭死死攥着那照片在看的青年就跑了出去。
他身后的梁生立刻想追上去,但眼见小巷子外车流一下子涌入,青年的情绪又很不对,心里跟着着急的男人也只能脸色同样十分难看地先找了林侗去开车了。
而另一边,梁声像是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被那个女人抛弃时,赶紧推开门追了出去,却一时也不知道去什么地方找人。
毕竟就像林侗说的那样,人都已经走了两天了。
此刻的马路,街头,无论哪里,他好像都找不到那个明明前一刻还再抱着自己,最终却消失不见的女人。
他不禁茫然地抬头看向眼前的车流,前方黑压压一片,整个城市都像是在他的瞳孔里快速旋转,眼前好像有过什么,却最终什么都没留下。
他好像再一次被那个女人给抛弃了。
她最终说到做到,再没有回头主动找过他这个儿子,即便是十多年后,偶然路过自己的家乡,却依旧不肯露面像是陌路人一样在那场婚礼上和他擦肩而过。
而这时候,身后本来留在家里,这会儿开了车跟上来的梁生也赶紧跑出来找他了。
就像是十年前熟悉的那一幕幕一样,那个和记忆里一样的孩子站在小巷子口,被整个世界抛弃,唯有世上的另一半来牵住他的手。
那时候,孩子的手是那么冰。
眼前,这个青年的手就有多么冰。
“声声。”
“……”
记忆中,男人对年幼的孩子张开怀抱。
“咱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