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姜毅站在客栈的窗前，目光落在下方围绕明月泉盘膝而坐的五名武道宗师身上，眼神之中有着执掌一切的沉稳。

此刻，姜子禄依旧作陪在侧。

“你用日月奇观为筹码请三大宗师对付那小子，虽然计划失败了，但好在三大宗师也死了，这笔买卖不算亏。只是又帮那小子扬名了。”姜毅淡淡道。

姜子禄面色有些憔悴，他因为围杀李修失利，被罚跪了这么一路，身体已经有些吃不消了，当即强打精神答：“皆是我的过错，如今天下局势动荡，李修的名望越高，只怕身边聚集的草莽也会更多，等到他彻底羽翼丰满，再要杀他为老祖报仇，便是难上加难了。”

姜家人永远不会忘记，老祖姜啸东是死在李修和洛清婉的手上，当然，还有小辈之中被家族寄予厚望的麒麟子姜麟煌！

正如李修仇视姜家一般，姜家人也将这份血海深仇铭刻在每个族人的内心深处。

“那小子是一定要杀的。”

姜毅冷声开口，随即露出几分阴翳的笑容：“不过如今的局势对我们姜家来说很微妙，那小子名望高，折损的是皇室的颜面，对我们来说不算坏事，反而是好事。”

姜子禄闻言身躯一震，他远在湖州府，对于京都的动态并不完全了解。

见状，姜毅解释道：“武氏皇族已经与我们几乎要撕破脸皮了，北境大将军控制的黑龙卫中，不知被皇帝安插了多少宫里的人，那四十万大军，绝非是我们姜家能控制的。”

边境四十万大军，是为了抵御北境妖族而存在的，绝非是姜家的私军。姜家的家主可以用镇国大将军的身份以及帅印指挥军队，但姜家一旦出了问题，他可没有办法拉着别人跟自己去造反。

“局势已经如此紧张了吗？”

姜子禄瞪大了眼睛，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家族的野心姜子禄也是知道的，天朝八百年过去，整个国家机器已经不堪重负，天灾人祸，内忧外患，到了崩溃的边缘。姜家根本不需要冒太多的险，可以静静等待武氏皇族气数耗尽。

而现在……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皇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不断壮大，在与四方盟合作后，皇帝便已经意识到了什么，之后的天窟动乱更是留下了难以抹除的证据！”姜毅道：“之所以姜家没有被清算，是因为皇帝没有把握一口将我们直接吃掉，他在害怕。”

姜子禄点点头：“如此说来，若是等天下大乱，我们姜氏一族趁乱而起，平定天下，继承法统，便是理所应当！”

“现在的局势，就是越乱越好……”

姜毅说到此处，话锋一转，看向姜子禄：“你在湖州府这些年做的很好，诸多功绩，族中有目共睹，这次我回京的时候便将你儿子也带上，治好他的脑疾。”

姜子禄一愣，当即拜倒在地，额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再抬起头来，已然是老泪横流，泣不成声：“多谢族叔，姜子禄愿为家族刀山火海，死而后已！”

姜毅笑：“这都是家族的意思，不必谢我。”

“三天后上山，你要好好安排人手，祭祖之事决不能被不速之客打乱。”

“是！”姜子禄重重的应道。

所谓不速之客，自然便是指李修和洛清婉了。

……

……

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