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昨晚上似梦非梦的香艳触感又清晰回到脑海,“兄弟,我在这里睡,晚上没啥事吧?”
可别半夜进来一个小护士,发生点落花流水的错爱,可就罪过了。
岳云别过脸去:“没,你醉了睡得很死。”
“没吵到你吧?”
“没事,床大。”
岳云的目光逡巡四周,怎么能承认自己在窗子边坐了一晚上,靠着默书打发漫长的夜色,根本不敢在孟怀身边躺下。没那个能耐做柳下惠,可不能把人害了。
孟怀去洗漱的时候,到底是发觉不对了。
口腔的烧灼感可以解释为酒精,但嘴唇上的红肿总觉得不自然。水顺着颈脖流下,更看见从下巴内侧蔓延到肩胛,凌乱地分布着红痕,细碎的印记微微肿起。这是什么玩意儿?
痱子太大,蚊子包不像,难道是那啥……种草莓?
孟怀顿时有种清白不保的头皮发麻感,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乱入的小护士还是……
孟怀回头瞥了一眼眉眼清淡的岳云。昨晚和他躺在一张床上。
不,不会吧?
孟怀全身燥热,把洗手间门关了。东摸西摸,检查下来身上没其他地方有印子,里裤也没湿,孟怀长舒了一口气。差点以为酒后乱性。自己一世英名还好没毁。
昨晚的人到底是谁?等等,妹子好像,没胸?
孟怀脑筋嗡地一下就碎成粉尘了。十有八九,就是岳小哥啊!孟怀虽然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性取向是直男,但是不知为什么,如果岳云真的对他有什么心思,心中就五味杂陈,有淡淡的甜蜜,剩下的却是紧张和迷茫。
那颗心真的中意你么?说不定岳云只是欲求不满,不小心移情了一下呢?
孟怀双手撑在洗漱台上,头脑像是被一万匹草泥马狂碾而过。什么都想不清楚了。狠狠一泼冷水从头浇下,他需要冷静。
凉水让烧糊的头脑恢复了点清明,不能抱太多期待,孟怀对镜中那个脸色怔忪的青年说:你还不明白。
孟怀装没事人儿一般地走出来,“脖子上起了好多包,好奇怪,不知道什么咬的。”
岳云脸色刷白地从椅子上弹起,差点把吊瓶的架子打翻。“……是蚊子?”
岳云很少失了方寸,孟怀叹了口气,明白了不少。
他走到岳云面前,目光寻接间,岳云别过头去。
孟怀道:“你怕我?”
岳云苦笑。
孟怀站近一步,道:“这是你干的?”
他把领口解开,露出的凌乱痕迹显然是经过某种粗鲁霸道的施为,岳云举着吊瓶退了一步,膝盖弯碰到床边,撑着床沿坐下去。
孟怀定定看他:“为什么?”
退无可退,目光再无转寰的余地,岳云目光忽然放出刀光一般的铮亮,刺得孟怀几乎要低下头去。比起亲吻和拥抱,这种目光叫孟怀更不自在。岳云剥去了伪装,露出破釜沉舟的战意。
“我不信你猜不出来。”
其实生活中的蛛丝马迹,早就露出了端倪。孟怀不过是自欺欺人,他脸上腾地烧起来,险些昏过去。
原来,那些都是真的。
抬头却看见岳云的神色十分扭曲,死死地咬着唇,像是随时会落荒而逃。
“想笑就笑。”岳云低道:“我知道我有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