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炙站在一旁,他非常清晰地感受到身旁之人的异样反应,却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刺激到对面那个恐怖的存在。
风锁云像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依旧语气轻柔地哄着手中的不祥物体。
“洛绎……洛绎……不去和小疯子打声招呼么……啊啊……是呢,洛绎没必要去看其他人,只要看着我就可以了。”绝色的妖孽痴笑着:“洛绎,我们继续吧。”
于是洛绎便见证了,他造就了怎么样的一个疯子。
灰白的头骨被风锁云小心翼翼地摆放在大腿上,他从曼珠沙华花丛中拿起一样球形物体——那是一颗人头,似乎事先被处理过,断掉的截面没有再流出鲜血,还很鲜活的脸似乎是刚死去不久。曼珠沙华沙沙作响,或许是错觉,空气中的血腥味越发浓郁了。洛绎用力眨了眨眼,良好的视力让他根本无法自欺欺人:那张脸非常眼熟,熟悉得让洛绎感到刺痛——太像了,平凡的五官,睁大的眼中尽是恐惧。
风锁云怜爱般地抚上人头,葱白的指尖旋舞地绕着那张脸一圈,他的动作很漂亮,带着从骨子里透出的诱惑与妖媚,好看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撕嗞——
等洛绎回过神来,视野中尽是一片鲜血淋漓,风锁云拿着那张刚刚撕下来的脸皮,笑容与他的长相一样媚人,带着惊心动魄的艳。浓重的血腥味充斥了洛绎的鼻腔,他看着风锁云仔仔细细地将那张人皮贴在头骨上,宛如虔诚的信徒做着这世界上最神圣的朝拜,呼吸如铅般沉重。
撕嗞——
完整的头皮从头颅的额骨开始套上,覆盖过顶骨,直至完整地贴合到枕骨处。风锁云看着掌心中那长长的黑发,微微蹙起了眉头,他将黑发从中间切开,只留下半长不短的一截——就像是记忆中的一样,于是绝色的妖孽满意了。
风锁云放下手中的人头,双手将“打扮”过的头骨捧起,痴迷地看着。事实上,那头骨经过这么一整,眼睛四周深深凹进去;鼻处的皮如一块可笑的窗帘般堪堪覆盖住梨状孔,时不时地被吹开摇摆;没有缝合的头皮和脸皮的接合处渐渐渗出鲜血,整个头骨显得更加恐怖和恶心。而风锁云此时的表情却像是看见了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一样,双颊透着嫣红,大而斜飞的丹凤眼中尽是痴迷与灼热。
像是再也忍不住了般,风锁云用力吻上了头颅,血湿润了妖的红唇,风锁云微微眯着眼,近乎陶醉地吻着头颅,配上细细颤抖的红蝶,有种欲拒还休的妩媚。那只妖孽散发着甜美而绝望的气息,勾引得人地想要丧心病狂地撕碎他,破坏他,毁灭他,让他再也不能够去诱惑更多的生灵。
风锁云贴着头颅,几近情动般地细细喘息着,湿润的双眼像是要滴出血来:“洛绎洛绎……”
诅咒一样的呼唤飘荡在彼岸花海之上,萧风炙早已脸色苍白地撇过头去,正好将洛绎的整个身影看入眼中:带着面具的青年此时整个人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像是坏死了般没了动静。
在直接面对这一切之前,洛绎可以说,这一切都是因为药的缘故——
……太难看了,他还想推脱到什么时候。
在面具的遮掩下,洛绎动了动唇角,无声地说了一句话,他知道会有人听见的。
“穿越,我真想回到过去掐死我算了。”
“不可能哦咪嗦……”穿越忧伤的声线在此情此景之下被渲染得越发凄哀:“player不要忘了穿越约束第二条:同一个时间节点不允许存在两个相同个体,咪嗦。”
不允许……吗?
对面的画面像是一块玻璃贴在洛绎的心脏上,那随风而来的呼唤就像是一把被锤子,一句又一句用力锤碎了玻璃,让玻璃渣深深刺入心脏。
痴迷低沉的声音渐渐走了调:“洛绎洛绎,你为什么不看我呢?”
“洛绎,你为什么不理我呢?”
“洛绎,你为什么不要……我了呢……?”
“洛绎,”红色的身影紧紧抱住了头骨,紧紧的、不留一丝余地的:“我、爱你啊……”
洛绎猛地倒退了好几步,面具下的表情恐惧得几近扭曲。萧风炙完全来不及阻止,几乎是瞬间他就感觉到他们被锁定了,萧风炙缓慢而僵硬地向花海看去,正对上一双绮美妖异的红瞳。
风锁云抱着头骨,偏着头望着他们,眼中的红色似乎越发浓郁了,漆黑的发微微触碰着脸庞,沾着血的红唇妖异得让人不能直视。
“小疯子,他是谁呢?”
洛绎眨了一下眼睛,再张开眼睛的时候那张绝色的脸已经近在眼前了。风锁云抱着头颅站在他对面,面向萧风炙却瞅着自己,浓郁的血煞和曼珠沙华花香仿佛幻化成肉眼可见的红雾,铺天盖地地扑过来,将他困住。
绝色的妖孽轻声诱惑:“告诉我,他是谁。”
“他是l——”萧风炙的脸色变得惨白,瞬间拉回被迷惑的神思。洛绎和萧风炙在来须臾山之前约定了:洛绎表示最好别露他的身份,萧风炙想以他的身份确实会更加刺激教主也同意了。刚刚萧风炙在风锁云的魅惑中差点泄露出来,他努力划起笑容生硬地补救:“——路上遇到的天界道,我们一起回来……”
风锁云的目光潋滟却带着虚渺地扫过来,萧风炙却觉得自己似乎随时随刻都会倒在对方所带来的压迫感中,所幸运他的教主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继续去看他身边的人。萧风炙刚松的一口气瞬间又提起,他身边的那个家伙可是没有丝毫武功的,怎么能抵抗风锁云的诱惑——不对!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天界道怎么可能没有武功!
“天界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