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番肺腑之言被沈成蹊说的无比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但是只有他的心里却在忍不住想笑。
宋巧蝶啊宋巧蝶,你到底是太心机外露了,那天你莫名其妙送我金银珠宝,还特意安排小丫鬟演了一出赚翻桌子的把戏,不就是为了把这花粉放进熏香炉里设计陷害我吗?
我沈成蹊就算再笨,也不会被同一个人骗两次,那天你前脚走我后脚就把花粉取了出来,自己挖坑又栽进去的感觉,是不是很爽?
沈殷北看着他眼里那闪动的光彩,几乎憋不住要笑,如果给沈成蹊配上一根尾巴,简直就像只甩着尾巴洋洋得意的猫咪,真恨不得上去使劲捏几下。
他低咳一声开口道:“父王,既然知道事情跟大哥无关就算了吧,没准是其他人搞得鬼也说不定,咱们不能浪费时间让别人有了可趁之机。”
沈成景嗯了一声,看了沈成蹊一眼说:“你先起来,这件事情容后再追究。”说着就转身继续问老道士别的解决办法。
而此时鼓楼敲响了辰时的钟声,又到了王府熏香打更的时候,门口的翠兰默默地走进来,点燃香熏炉之后又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沈成景的鼻子动了动,有些不悦的皱起眉头:“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怪味?”
宋巧蝶也闻到了味道,嫌弃的那手帕遮住鼻子说道:“臭死了,这帮奴才是怎么做事的,明知道浩儿病了还敢乱弄出些怪味。”
站在一旁的老道士总觉得这味道格外熟悉,脑袋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脸色顿时煞白一片,赶忙开口道:“坏了,王爷王妃!这是硫磺的味道,快找人把把那熏香弄灭,硫磺是阳气极重的东西,是辟邪之术的克星啊!”
沈成蹊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他跟沈殷浩相处了整整七天七夜,从没有闻到过这硫磺的味道,明明之前他把花粉从炉里拿出来的时候,也没见到硫磺,如今它是怎么突然跑到熏香炉里面的?
宋巧蝶气的瞪圆了双眼,嘴唇都哆嗦了,“你说熏香炉里有硫磺?怎么可能呢,刚才谁点的熏香,把他给我拉进来!”
接着翠兰被几个侍卫拖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吓得都快哭了,“回禀王爷、王妃,刚才是……奴婢点燃的熏香,可是奴婢真的不知道里面有硫磺啊。”
“你整日跟在浩儿身边,会不知道这熏香里有什么东西?说,是不是你故意把硫磺放进炉子的?”
“没有啊,王妃,奴婢冤枉啊,奴婢只是跟往常在辰时点燃熏香,真的不知道这究竟怎么回事啊!”翠兰到底是个小姑娘,吓得当即呜呜的哭起来了。
宋巧蝶还想追究,却被沈殷北的话突然打断,“父王、母妃,提到这硫磺,儿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沈成景脸色阴沉的挥挥手,“说,怎么回事。”
“儿子昨晚路过二弟这宅子时,曾经看到二哥府上一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在门口徘徊,身上还有一股很刺鼻的硫磺味,当时儿子并没在一起,如今想起这丫鬟似乎有古怪。”
这一番话无异于一颗炸药,直接让事情急转而变,沈成景听了这话立刻派人去搜查,果真抓住了沈殷北所说的那个丫鬟。
小丫鬟年纪小,根本顶不住压力,没几句话就承认了所有事情,说她每天都会往沈殷浩的药中加入硫磺,眼看着不起作用才想到把硫磺放熏香里这个办法。
当沈成景要追问她这么做的原因时,小丫鬟竟然直接咬舌自尽,一个字都没再透漏,而老道士这边确定沈殷浩得病是因硫磺引起之后,也想到了解决的法子,一场阴谋和灾难就这样慌乱的结束。
沈成蹊跪在地上不发一言,心里却是阴云重重。
刚才那小丫鬟的话他一个字也不信,沈殷浩根本就从没喝过老道士的药,何来中毒之说?更何况他跟沈殷浩在一起七天七夜,从没见过这个小丫鬟踏进过房门一步,她又怎么会明目张胆的把硫磺放进熏香炉里?
一个又一个谜团接踵而来,沈成蹊不得其解,而宋巧蝶这边一计不成便忍不住要反咬一口,“王爷,既然浩儿这病有了着落,您打算怎么处理殷阙?”
沈成景皱着眉头不发一言,似乎还在思考,沈成蹊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父王,当初答应医治二弟的病,儿子如今已经做到了,您是不是也应该信守承诺,应允儿子的愿望,放我自由?”
“这几日你的确做了不少,本王看在眼里,既然你执意如此,那……”
“等一下。”宋巧蝶突然打断,笑语盈盈的偏过头说:“王爷,您虽然金口一开就绝不食言,可是当初殷阙他答应过我们的都做到了吗?他作为大哥又是唯一能接触浩儿的人,本应该好好照看浩儿,但是如今那小丫鬟在他眼皮子底下放硫磺,他竟然一无所知,这样也算是尽心照顾吗?”
“更何况浩儿对花粉过敏,他却随身带着,嘴上虽然说着不知情,但是他心里怎么想我们又怎么会知道。”
几句话就完全否定了沈成蹊这七日来的付出,口气说的那一个轻巧,翻脸的速度简直比得上翻书了。
沈成蹊在心里冷笑,他又何尝不知道宋巧蝶心里怎么想的。花粉这事明明就是她故意栽赃,如今竟然反咬一口,看来她真是把沈殷阙当了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铲除就难受。
沈成景本身就不想放沈殷阙自由,当初允诺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如今浩儿的病既然已经好了,狡兔死走狗烹,宋巧蝶倒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借口。
“爱妃说的有几分道理,殷阙你险些害浩儿丧命,本王是不是应该先追究你的失职之罪,再考虑你说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