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正想抬头问自己什么时候说要喝粥了,却被呈现在眼前的东西给震住了。太师椅,梅花凳,翘头案,檀香炉……这个房间,是自己念大学之前住的那间吧?可是,它不是已经被封了吗,在自己20岁跟小叔说以后不回薛家的时候。
“张,张伯……”薛闲不由叫住准备出去的管家。
“还有什么事吗,小少爷?”
“嗯……那个小叔他去哪儿了?”不知为什么,脑袋里好像有个声音要自己不要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所以薛闲随便扯了一句。
“今早徐家来人,说他们得了一个战国时期的青铜器,请少爷过去看了。”
“这样啊……”薛闲随便应了一声。
“要是小少爷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嗯。”
张伯的脚步声越来越小,薛闲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想着刚刚张伯说的话,他总有一种听过的感觉……徐家,青铜器……
对了,自己高三那年不是也发生过这样的事吗?记得当时徐家因为那个青铜器还和别人打官司了,自家小叔也差点被拉下水。
高三?想起这个词,薛闲不淡定了,不知为何,他脑袋里浮出了奇怪的想法——也许自己真的回到高三了?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惊世骇俗,但薛闲竟真有些相信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挣扎着下了床——此时他的全身还很酸痛——走到雕花的镜子前,看着镜中的人,他的双唇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脸庞圆润,没有棱角;皮肤白皙,未被风雨浸蚀;眼睛明亮,还对生活充满激情,这一切的一切无不提醒薛闲,他真的是回到从前了。
只是,重活一回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时候,距父母离婚已有13年了。这个时候,距母亲没有音讯已有12年了。这个时候,距父亲去世也有9年了。这个时候,自己回来除了和小叔相看两厌外还能干什么呢?还有那个即将成为自己妻子的女孩,她此时应该正憧憬着婚后甜蜜的日子吧。
想到这里薛闲不由对镜扯出一抹苦笑。看着镜中的身影因为泪水的缘故越来越模糊,薛闲只觉得心里有说不出地难受,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下一刻,他便听见“噼啪”的镜子破裂的声音,紧接着左手手腕便是一阵剧烈的疼痛。
小叔又该生气了吧,这面镜子可是民国时期的啊。
不知过了多久,薛闲慢慢恢复了意识,只是眼皮却沉沉的,睁不开。迷迷糊糊地,他感觉有东西在舔自己的脸,湿漉漉地,感觉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