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真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面上却一脸无奈的道:“兄弟们一夜没睡,赶早来到这,那批货对于他们来说是什么,是明天的粮食,现在货没了,单靠我恐怕镇不住场啊!”
彭道承惊道:“是吗?那好办。”说到这,他脸上的笑容像是水纹一样缓慢荡开了,这时候太阳已经冲散了薄雾,洋洋洒洒的倾泻下温热的光。彭道承感到自己的背被那点几不可见的热度迅速温暖了,他快活得拔出枪来,给了近在咫尺的邵真一子。
邵真的胳膊被子弹洞穿,鲜血一瞬间洇湿了衣袖——他那好看的浅黄色羊毛大衣平白添了一抹猩红,便格外的让人嫌弃。
彭道承还是十分友好的,他对因为疼痛而抱着手臂窜出老高的邵真点点头,像是要解释:“这样就好多了,想必你的手下还是重视你超过那批货的。”说着指指身后肃然而起的一群人,他满意极了。
如果说刚才的邵真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对方开干,那么这一下子激起来的民愤他就是彻底压不住了。压不住也好,有些仇早晚是要报的。
想到这里,邵真回身对身后的兄弟一挥手,一时间就成了群斗的态势。反观彭道承,他索然无味的抛弃了手里的抢,转而拿出一个录音笔,而后按住了其中的一个键钮。——他向前伸着手,声音从小机器的出声孔里钻出来,袅袅轻轻的。
邵真几乎立刻就绷紧了神经,他完全顾不上对方身后的那帮人端着的长家伙,就飞蛾赴火一样扑倒了彭道承。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快速扼住彭道承的喉咙,接着去抢他手里的录音笔。
在这过程里不知是谁控制不住手里的武器,子弹扫射出去,如零星的一点小雨。
邵真眉头紧蹙,他觉得背上一阵火辣,可能是受伤了。但是他毫不在意,仍拼命去夺那一只小小的录音笔。
这个场景在聂加看来有点不顾生死了,他靠着椅背,眼睛无神的望着车顶。
他不明白怎么有人的爱可以这么深沉浓重,几乎倾注了一条人命也在所不惜。——这种近乎于毁灭的绝望本不应该加注在爱情身上,爱情那么美好,是世界上最鲜亮多姿的情感。而邵真的爱则是地狱里的复仇和不甘,他用生不如死的余生去缅怀惦记那个人,这样的表达和记忆让人憎恨和无奈。
“怎么办?”聂加唇边溢出一个叹息,脸上喜怒难测,只有声音是怜惜温润的“我开始嫉妒你啊!苏润西!”
彭道承觉得可笑,他此时虽然愿意老实下来,可是仍看不得别人舒服,于是一用力便把手里的东西扔了出去。果不其然,邵真立刻就放开了他,饿狗见了骨头一样狂奔开去。
彭道承在他身后站起来,一时啧啧有声,直到欣赏够了才饶有兴味的把原本已经扔出去的录音笔重新打开,大喊着:“喂,这回可以谈谈了吗?”
不谈也不行了。
两位大佬默契的命令后面跟着的那些闲杂人等退散,彭道承猛然间看到邵真背后的伤,吓了一跳:“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