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加对此不发一言,邵真斟酌着问:“你看什么时候揭牌好呢?是这两天就着手处理,还是再看看?”
聂加此时刚从浴室出来,头发湿漉漉的,浴袍半掩着,一动就是一片春光。邵真不敢多看,眼睛紧盯着地板一会,聂加才说:“人没到齐,再等等!”
邵真也不多问,只跟着点点头,看他慢慢擦干头发,掀了被子躺到床上。
他们之间已经连最基本的日常问候都没了,有事也只是他来说一声或者找人传话过来。可以看得出来,聂加对于这种近乎冷漠的相处模式很受用,至于邵真在这上面的喜怒,没人在乎。
“那???????”邵真抿着嘴唇“厨房里新上来的血燕晚上要不要炖一点,补气很好??????”他这话说得吞吞吐吐,聂加听着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只不耐烦的用被子蒙住头,连半个影子也不愿意留给他了。
邵真茫然的站了一会,沙漠里孤立的仙人掌似的。——他是无害的品种,只不过错了那一次,就被人彻底嫌弃了。
聂加对那天的事选择忘记,他也就格外配合的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爱一个人可以做到的最大限度的卑微,他全都一一做了,得到的也不过是相顾无言,两相厌倦而已。
“聂加”邵真试探着张了嘴,万分煎熬一样的难以启齿“有些话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只是别都藏在心里,我做了那样的坏事,你要打要骂,想杀我都不为过,我需要你一个态度。”
聂加还在床上老老实实的躺着,呼吸轻如鹅毛。
邵真停顿了一下,紧盯着被子里的那团突起,一字一顿的说:“我是靠着三爷才有今天的,三爷以前交给我的东西恐怕一辈子都用之不尽,可是这不够,我最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
“高房大院,美女,车,枪支,顺泽的一半天,加在一起也抵不过我心中最看重的那个人。他教养我那么多年,我却存着这种心思,说出来被一枪毙命都是最好的下场了。可是我还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了,他永远不知道也不懂得我的真心,只会把我当成一只死狗随便处理了,随后也就忘了。”
“我怕他忘了我,也怕他身边有别人。人这一世,有人那么贪婪都能得到,我要的却永远无法企及,这是凭什么?”邵真觉得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心里像掏空了一样的痛,流血不止。
聂加还像个缩头乌龟似的蒙在棉被下面,不置可否。
邵真叹口气,规规矩矩的又叫了一声:“聂加?”
“我并不后悔我做的,如果可以,更希望可以提前一年。”
聂加在被子里紧紧抱住自己的肩膀,他没来由的觉得冷。——邵真的喜欢太可怕了,他一个人陷在里面还不够,偏偏还要来拉他下水。
屋子里安静了好一会,邵真突然说:“事情了结之后,你就动手吧!家里和公司的文件我都准备好了,你看什么时候去签过字,东西就重回你的名下了。”说着在屋里走了几步,开门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