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雪逝见泰安公公不说,自以为心领神会了,他四处看了看,然后偷偷地从袖子里拿出一串果籽香珠,递给了泰安公公,并朝他投去一个贿赂的眼神。
这串所谓的首饰不过是幕雪逝用小院里面的一种果子的种子编造的。果子是幕雪逝去偷摘的,吃完了之后发现里面的种子晶莹透亮,便用一根丝线穿成串,系了个结,编造成一个手链。
本来幕雪逝是想送给三皇子的,可是觉得三皇子身上任何一样东西都是精美绝伦,自己送这个东西三皇子恐怕会嫌弃,所以便一直收在袖中。假如不是有求于泰安公公,幕雪逝是不会把自己吃到冒酸水的果子连带闹肚子的惨痛代价换来的这个手工艺品送给他的。
不料泰安公公却是连连摆手,一脸拒绝的表情。
第102章
幕雪逝以为他害怕了,便凑过去笑着说道:“没事,我不告诉三皇子,你只要告诉我,清韵是不是被三皇子关起来了?我两天没见到她了,是不是我连累了清韵?”
泰安公公从未见到一个主人如此关心下人,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感动之情。虽然清韵是因幕雪逝而遭罚,可是也因幕雪逝而捡回了一条命,如此看来,幕雪逝的所有行径都在悄然改变着这里所有人的命运,他们应当感激才对。
想罢,泰安公公忽然跪了下来,朝幕雪逝朗声说道:“雪公子请放心,清韵姑娘最近身体不适,三殿下将其调入绣房做些清闲的工作,修养一段时间。”
“这样啊,咯咯……”幕雪逝大笑出声,心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送了下来。他又瞧了瞧手里的那根纯天然的手链,朝泰安公公嘿嘿笑着说:“您立了这么大的功,我给这么个寒酸的东西哪成,这样吧,这个我还自己留着,我再去三皇子的小金库里面为你偷个好的来。”
泰安公公还没说出拒绝之词来,幕雪逝已经溜得没有影了。泰安公公瞧着那一深一浅的脚印,脸上浮现一丝柔和的笑意。
驾马的路上,幕雪逝和三皇子还是惯用的姿势,面对面而坐,幕雪逝发现自己已经形成了习惯,才上马没有多久,就扎到三皇子的怀里睡着了。
幕雪逝今天的确是累了,扎在三皇子的怀里睡得很沉,白净的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两只手死死抱住三皇子的腰身,动作乖巧可人。偶尔三皇子胳膊一动,幕雪逝就会反射性地死死抓住他,即便知道幕雪逝是怕从马上坠落,三皇子的眼中也会浮现一丝柔情。
这条路本是很静谧,不想今天突然有一辆马车从中经过,马车上全部是人高马大的汉子,从三皇子的马旁经过时,一阵吵吵闹闹,说不出的杂乱。
下一秒钟,这些人的声音全部消逝不见,整个世界又陷入了一片宁静之中,仿佛刚才的喧嚣根本不存在一般。幕雪逝刚皱起的眉毛又舒展开来,他灵动的小嘴咂了咂,不知做了什么好梦,用脑门蹭了蹭三皇子的胸口,扭过头又接着睡。
而那些大汉已经全部倒地,舌头断成两截,鲜血自唇角汩汩流出,景象说不出的惨烈。
两个遮面黑衣人从树上一跃而下,用手拨了拨地上的人,给了对方一记肯定的眼神,随即腾空一跃,消失在这片树林。
这次到达太师府,府里多了一个人,这个人自昨晚来到太师府,就一直跪在门口等待三皇子的到来。
他是宇文滔,幕太师生前最好的朋友。他得知三皇子要来彻查此案,特地赶来求三皇子为幕太师之死找到真正的凶手。
“你怎知幕雪逝不是真正的凶手?”三皇子朝着地下跪着之人冷冷问道。
宇文滔一脸悲愤的神情说道:“草民并不知,可是草民知道三皇子前来查案必有三皇子的道理,不管凶手是谁,草民只希望最后能有个叫人信服的结果。如若能帮我幕兄找到行凶之人,草民就是自断这条老命,都心甘情愿……”
说罢,宇文滔眼角带泪,使劲地朝地上磕头,额头处都泛起血花,显得很是激动。
幕雪逝站在身后瞧见这景象,心中暗暗感动了一番。假如他被人杀死,三皇子可以做到这个份上,他宁愿现在就遭遇不测。
心中感叹了一番,幕雪逝忽然不想和宇文滔共处一室,因为他总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那些悲痛。对于幕雪逝来说,看到宇文滔就好像看到了未来的自己,他不想过早的去承受那份绝望。
一个人来到正厅,幕雪逝本想再找些线索,不料碰到了王管家,王管家手里拿着一个细颈小瓶,正在往地上洒着什么东西。
幕雪逝有些好奇地走了过去,朝着王管家问道:“您在干嘛呢?”
王管家看到幕雪逝,赶紧行礼,但被幕雪逝一下给拦住了。王管家对幕雪逝的态度有了改观,连说话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
“这个是香露,有安胎的作用,闻着可以强身健体,经常喷洒在屋中还可以趋蚊虫,除去屋中的腐烂之气。”
“原来是这样……”幕雪逝又有些好奇了,他搓了搓手,朝王管家问道:“可以给我闻闻么?”
王管家点点头,一脸笑容地递给幕雪逝。
幕雪逝放在鼻尖处嗅了嗅,随即一副陶醉的表情说道:“好香啊……”
正在感慨着,幕雪逝又感觉这个香味很是熟悉,他把小瓶递给王管家,二话不说就趴到地上。等到王管家想拦的时候,幕雪逝已经像八爪鱼一样贴在地面上,鼻子朝着中间被烧灼的地方闻了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