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幕雪逝顿时大惊失色,朝着三皇子央求道:“别打了!别打了!你再打我我就该起不来了,我晚上要怎么为你等莺兰花开啊!明天好么?求求你了……不管我做错什么,你要怎么惩罚我,都等天亮好么?不要因为我误了身上的蛊毒……求求你了,熙……”

说罢,幕雪逝混乱套上裤子,竟然给三皇子跪下了。幕雪逝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给三皇子跪过了,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他怕三皇子还会受一个月的煎熬。他自己亲身体会过,知道那种难以忍受的痛苦,虽然这个月并没有见到三皇子有何不适,可是幕雪逝觉得那一定是三皇子逞强,不愿意表露出来。

幕雪逝更怕的是,自己下个月等不到这个机会看到三皇子痊愈了。

三皇子面无表情地看着幕雪逝为自己的事情急得双眼通红,刚才的那气也消了大半。幕雪逝还锲而不舍地央求着,并保证三皇子只要宽限他一个晚上,他日后什么时候都会听三皇子的。

三皇子暂时放下了惩罚幕雪逝的想法,既然幕雪逝非要为自己做这样一件事,三皇子定不会拒绝。而且只有让幕雪逝先把这个事彻底放下了,三皇子的训诫才会起作用。

手里拿着涂抹的药剂,三皇子叫幕雪逝好好趴下。幕雪逝一脸的慌张,赶忙摆手朝三皇子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才几巴掌,没关系的,嘿嘿……”

结果三皇子却似笑非笑地看着幕雪逝,说道:“你知道,我上药的地方不是我下手之处。”

幕雪逝听了这话,立刻一脸惊诧地看着三皇子,得到他目光的肯定之后,一下子就彻底绝望了。他最怕的就是自己这么糗的事情被三皇子知道,哪怕被一个不相识的路人知道,遭到白眼幕雪逝都认了,为何偏偏要是自己唯一在乎的人。

幕雪逝认为自己的这点私事暴露一定是刚才自己和李太医争执的时候,三皇子正巧在外面。他一定是听到了自己的话才闯进来,生气估计是因为自己瞒着他吧。

李太医也真是的!幕雪逝在心中暗暗抱怨道:假如他能痛快一点,还至于被三皇子发现。他还不如三皇子放得开呢,做医生也太不称职了……正想着,后面传来一阵凉飕飕的感觉,幕雪逝不禁舒服得哼了一下,暗叹这个药剂好用。

虽然尽量让自己表现得自然一些,幕雪逝的脸还是涨得通红,他都不敢回头看三皇子,有时候三皇子的手指会插进去,即便是疼幕雪逝也忍了。幕雪逝想到三皇子贵为龙子,竟然为自己做这等卑贱之事,不禁感动得热泪盈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好好报答三皇子。

幕雪逝为自己找了一件小衫,披在身上朝院子里的草丛走去,今夜要守一夜,是绝对不能困的。幕雪逝学着古人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意志力,自己也从绣房要了一根绣花针,虽然细了一点,可是用来扎自己已经足够了。

隼曳站在离幕雪逝不远的地方守夜,不像那些禁卫军一样站得笔直,隼曳在院子里面溜达显得很是悠闲。幕雪逝记得以前苏入翰也是负责这个的,只不过苏入翰是属于神秘派的,他通常都看不到苏入翰的影子,但是小院里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苏入翰肯定第一个冲过来。

幕雪逝笑着和隼曳打了一声招呼,隼曳也朝幕雪逝行了一个礼,接着一脸严肃地站在离幕雪逝不远的地方。

第119章

幕雪逝一个人守在草丛里,也丝毫没有怨言,以前即便是陈妈对他指手画脚,他都会不耐烦。现在现在为三皇做事情,幕雪逝就觉得一点儿不情愿都没有,他倒宁愿三皇子已经在屋子里面睡着了,自己一个人就能把这件事情办好。

今天的月亮出奇得亮,幕雪逝也出奇地精神,他想假如三皇子可以过来和自己赏月,也是很美的一个事情。月光下的幕雪逝即便没有露出本来面容,也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当月光洒在幕雪逝的脸颊上,他的那双流光溢彩的大眼睛如同两颗闪耀的宝石,晃得周围的人意乱情迷。

最初这两颗大眼睛还都是光彩,越到后半夜,里面的光彩就越来越黯淡。幕雪逝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困意,只是害怕莺兰花不会在今天开放。

自己先前几天都没有等到,幕雪逝那个时候可以找理由安慰自己,说是因为自己偷懒而没有守到最后。可是现在幕雪逝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却连莺兰花在哪都不知道。

幕雪逝这个时候有些埋怨三皇子行事低调,毕竟幕雪逝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假如三皇子号召所有属下在这一天为自己等,一旦莺兰花真的开了,被错过的几率会很小的。

幕雪逝本打算叫几个下人和自己一起等,可是想想又算了。他觉得那些下人不会把三皇子的事情真的放在心里,只不过是为了完成任务,假如他们错过了,说莺兰花并没有开花,岂不还是等于无用。

幕雪逝定了定神,让自己集中注意力,长时间地坐在草地上,幕雪逝感觉腰酸背痛,于是又站起来待了一会儿,不过眼睛还是死死盯着四周,一点也不敢松懈。每次幕雪逝觉得自己眼睛疲倦了,累了,就会在心里想想自己曾经发作起来的痛苦,一下子又精神了起来。

一个又一个时辰地过去了,知道月亮东升西落,都要隐退了,莺兰花还是没有一丝开花的迹象。幕雪逝手脚冰凉,心更凉,倘若等了一夜未果,他会崩溃的。

隼曳一直在院子里守着,没有进屋休息,是三皇子命令隼曳在外面看着幕雪逝,有特殊情况前来禀报。三皇子在内室当然也没有睡觉,而是借机办理皇帝指派下来的任务,偶尔也会抬起头看看外面。瞧见幕雪逝在院中精神抖擞的,三皇子就继续低下头来看着那些草书。他在等幕雪逝困倦,一旦幕雪逝困倦了,三皇子就会把他抱回来。倘若现在叫他回来,他定会一百个不乐意。

结果一直守到快要天明,三皇子发现幕雪逝都在小院里面愣愣地站着。看着幕雪逝一个人单薄的身影,三皇子终于站起身来,朝外面走去。

忽然,幕雪逝一个俯身,接着像是离弦的箭一样朝自己冲来,脸上都是兴奋的表情。幕雪逝喘着粗气,手里攥着刚开的莺兰花,上面还有露珠,滴在幕雪逝纤长白嫩的手上显得更加晶莹玉润了。

幕雪逝高兴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像是一个小傻子一样在三皇子旁边转着圈,整个人手舞足蹈的,在那里添油加醋地说着这个花开得多么不容易。

笑着笑着,幕雪逝脸上的笑容就慢慢消逝了,他愣愣地瞧着自己手里的这个乳白色的小花,又瞧了瞧三皇子,三皇子的脸色如常,一脸平静地看着他。幕雪逝的眼泪却像绝了堤的洪水,猛地涌了出来。

幕雪逝这才想起来,默孺蛊师说过,要彻底治愈三皇子身上的蛊毒,要取下莺兰花的花粉,涂在手背两侧才可以。而莺兰花的花粉,早在自己刚才跑过来的路途中颠簸没了,本来就稀少得可怜,掉在地上被风一吹根本不见了踪迹。

“花粉没了……”幕雪逝朝着三皇子哽咽着说道。

三皇子被幕雪逝脸上的绝望表情深深刺痛了,几个晚上的看守,幕雪逝每天都在杂草堆里酣睡,最后要被三皇子抱回寝宫,早上还要懊悔一番。只有三皇子明白其中的艰辛,他并没有感觉到任何身体不适,所以才不在乎,但是没想到这一次的误失给幕雪逝带来如此大的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