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鬟擦了擦眼泪,把另一个包裹递到了幕雪逝的手上。
“我问你,夫人平时喝安胎药么?”
丫鬟点点头,“夫人经常喝的。”
“都是这一种么?”
“不,很少喝这种,因为里面的药材昂贵,很难得到。这些都是老爷专门派人从药谷求来的,夫人都舍不得喝呢。”
“那自从老爷出事,夫人有没有再喝过这种药?”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因为老爷过世那些天,夫人的身体一直不好,经常要喝药。而奴婢恰好那时又去了别的人家,所以不知道这些。”
“那老爷出事之前呢?夫人有喝过么?”
“这倒没有,因为奴婢记得很清楚,老爷出事的那天晚上,是老爷亲自为夫人熬的汤药。那会儿这药材送来没多久,奴婢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对配方印象深刻。”
“这样吧,小丫头,你再帮我熬一碗如何?你应该会熬药吧?”
丫鬟听了一笑,“断事大人,奴婢再伙房做丫鬟很多年了,熬药还是会的。”
“那就好。”幕雪逝笑笑地说。
尚德公公见幕雪逝一直在旁边看着,便小声朝他说:“断事大人,咱还是出去等吧,伙房这种地方,待久了会染上一身油烟的。”
幕雪逝扭头转向尚德公公,言辞犀利地说:“人家一个小丫头都不怕,我区区一个男孩子,难道还怕油烟熏么?”
尚德公公一脸为难地回道:“可三殿下……”
“打住。”幕雪逝扬起一只手,见没起作用,便凑到尚德公公身旁,小声说道:“在小姑娘面前,给我留点儿面子。”
尚德公公动了点嘴唇,没再说什么。
幕雪逝见那丫鬟在朝自己笑,禁不住又对她笑了笑,柔声说道:“没关系,你专心熬药吧,不用担心别的。”
药熬好了之后,幕雪逝很认真地端在手上,朝夫人的屋子走去。
“娘,我可以进来么?”
夫人正挺着大肚子躺在床上,听到幕雪逝的声音,赶紧让丫鬟扶着自己坐了起来。
“娘,我亲手为您熬了安胎药,你喝几口吧。”
幕雪逝把安胎药放在桌上的时候,手抑制不住的哆嗦。
夫人脸色变了变,眼眶中忽然盈满了泪水,喃喃道:“雪儿真是有孝心,枉娘没有白疼你,就是做了大官,也仍旧惦记着娘。”
“娘,您说得哪里的话,这是雪逝应该做的,您快趁人喝了吧。”
夫人挥了挥手,朝幕雪逝说:“还要稍等片刻再喝,我最近害喜得厉害,不论吃什么,喝什么都会吐出来。雪儿的一片心意,娘怎能辜负。”
幕雪逝的心里忽然一阵激荡,但面上还努力保持镇定。
“娘,那雪儿先和您聊聊天,等您喝完了,雪儿再走。”
夫人听了幕雪逝的话,脸色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笑得很是牵强。
“那也好,雪儿多陪娘说说话,只是这害喜的情况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过去,现在娘就是闻到药味,就有些难受呢。”
说完,夫人真的用丝帕捂住了嘴,一脸歉意的眼神看着幕雪逝。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幕雪逝就是觉得夫人说的这话很假。药就摆在桌上,她就是真的害喜,自己儿子的一片心意,也应该喝两口。如果她不喝,那就是有问题。
幕雪逝又和夫人聊了一会儿,虽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留在屋子里,看看夫人是否真的会喝那碗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