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淑欣含泪点点头:“谢谢。”
她哽咽道:“警察同志,快半年了,就你们俩对我和颜悦色的。我娘家不认我了,怕带累他们名声。大宝爷爷奶奶恨不得打死我,说是我勾结乔平原害了大宝爸,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派出所的同志跟他们解释他们也不听,我想养大宝,可他们见都不叫我见,我可是大宝亲妈,派出所的同志让我见,他们就撒泼打滚,后来我也怕自己养不了两个,就让他们把大宝带回新合村了。”
她叹口气:“省城那两贵人本来舍不得大宝,可一听说我也判了刑,就说什么人生什么中儿,大宝也不一定是好的,就不要了。”
耿淑欣惨笑:“什么荣华富贵都是假的,现在我出门跟过街老鼠一样,要不是定期得去派出所报道,我早带着小宝走了。”
兰静秋叹口气,耿淑欣都是这中处境,乔木森做为主犯的儿子,他爸以前还有个大善人的称号,受到的白眼跟嘲讽肯定更多了。
她想安慰几句,又觉得没必要,成年人了,做什么事的时候都得想好,既然做了就得承受后果,法律舆论一个也逃不掉。
但临走时她还是掏钱把耿淑欣的饼都买了下来,洛生海苦笑,抢着掏钱,却被兰静秋一把按住了手,他只好帮着把饼打包了。
回去的路上,他才说:“算工作餐吧,给你报销。”
“用不着,一码归一码,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对她心软?”
洛生海摇摇头:“怎么会,有人情味是好事。”
兰静秋又想起乔平原:“可惜到最后乔平原也没说大宝爸是怎么死的,总觉得跟他脱不了关系。”她叹口气,“现在连耿淑欣一个成年人都受不了舆论,想着远走高飞,没准乔木森只是跑去别的城市生活,现在证件造假很容易,还有些三不管地区和黑工厂,只要勤快,总能赚口饭吃。”
洛生海说:“但愿吧,那你说还去不去清水县?”
这问题,两人互相问来问去,也不知道是在回避什么,兰静秋干脆道:“去一趟吧,到底怎么回事总得问清楚,见见乔家老两口,还有小珊跟小雪,再去医院问问,乔木森总担心他的病会复发,没准还会去找曹医生。”
洛生海说:“一开始乔木森确实去过医院几次,但检查都没什么问题,检查费用也很高,他就没再去过。乔所长说小雪进了奥数班还学了书法特别忙,已经不怎么跟乔木森见面了。”
兰静秋唏嘘道:“也许他觉得在清水县已经没了牵挂,他能痛快舍弃他父母,对爷爷奶奶也不会有多少感情,希望他是真的已经离开了吧。”
第二天两人坐车去了清水县,乔所长到车站来接他们,一见面就说:“我猜着他是走了,但又怕他对你们怀恨在心跑去报复你们,这才打了电话。”
他叹口气:“虽说是罪犯家属,但到底是老人孩子,我给他们家申请了补助,省着点花肯定饿不着。森森身体好了,学校却上不下去了,换了个学校别人也很快就知道了他是谁,出门就被人指指点点,也幸亏是他脾气好,从没跟欺负他的人闹起来过。”
兰静秋皱眉,乔木森脾气好吗?在外边忍着,一定会在别处去发泄吧。
乔所长还说着:“乔大爷是瘫子不用出门,乔大娘眼盲也不出来,就靠他跟小珊两个半大孩子买菜做饭,还得伺候两个老人,小珊从小就干活,倒也没什么,森森从小是宝贝疙瘩,后来又病了,更是重点保护对象,他说得好听,要养爷爷奶奶要照顾小珊,可他真做得到吗?肯定觉得烦了累了,一家子都是累赘,他病也好了,就干脆远走高飞了。”
洛生海说:“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见见他周围的人再说吧。”
乔所长说:“其实吧,走了也好,不然他在这中环境里,万一再病了怎么办,不是说生气伤肝吗?心情不好肯定会有影响,再说万一他偏激起来,也走了歪路,那就太可惜了。可这个环境也不是咱们任何人能改变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