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多久了?立案了吗?”兰静秋又问。
“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没法立案。”
兰静秋皱眉:“到底怎么回事?”
“是我爸跟我哥,他们俩一起红景市打工,再也没回来过。”曲荷花擦着眼泪,“他们是去年二月份走的,往年收麦子的时候会回来半个月,去年收麦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回来,说不回来了,说是工地上发两倍的工钱,等过年再回来。可等到过年也没回来,到现在也没个信。我们去报警,人家说这叫失联,没法立案,只能备案,我们也不懂什么意思,反正他们帮着打电话到红景市,让那边的警察帮着找人,人家说早不在那个工地上干了。”
曲荷花越说越委屈:“兰同志,你说两个大活人怎么就没影了呢?就算他们能舍得下我,可我妈还在呢,我嫂子也在呢,我嫂子还给我哥生了个宝贝儿子,他们怎么可能舍得下?我怕,我怕他们是出事了啊,真要活着的话怎么可能不往家捎个信呢,哪怕没赚到钱,报声平安也行啊。”
兰静秋也觉得这父子俩个是凶多吉少了,有些跟家里长期失联的人是因为精神疾病,可能在别的城市成了流浪汉,又或是被拐卖到了砖窑黑工厂做苦力,被控制着出不来。
可两个精神健全身体健康的成年男性,还是父子关系,总不可能都疯了,或是都被拐去黑工厂了吧。
不过这红景市离凤安很远,找人的难度不小啊。
可再难兰静秋能不管吗?她只好说:“先进来吧,我帮你立案。”
成年人失踪当然可以立案,如果有证据证明失踪人会遇到危险,或是被拐卖,甚至不用等到四十八小时之后,直接就可以立案侦查。
不过曲荷花家的情况太特殊了,父子俩在异地工作,平时就不怎么跟家里联系,也许两人只是换了个工作的地方,也许曾经打电话回来过,大队部没人接,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哪怕曲荷花报警了,派出所也不会太在意。
现在跟后世不一样,等以后人手一部手机,充电也方便。经常联系的人,打几次电话一直没人接就确定是出事了。
可现在别说手机了,电话都没普及呢。好多偏远的小地方只能到邮局打电话,大城市现在流行一种电话卡,充了钱,拿着到公共电话厅里打,打电话方便了,接电话总不能写这个号码吧,还是只能单向联系。
而且很多外出打工的都不识字,信也不会写,一出去就是失联状态,半年一年的不回来都是正常事。
东子一听是这种失踪案就无语道:“不归我们管吧。”
兰静秋看他一眼,不满道:“失踪都不归咱们管?那咱们管什么?”
“我不是说失踪不归咱们管,我是说这种失踪不一定是真的失踪,上次城南有个女的说她丈夫好几个月不回来了,说是失踪了,哭着报警,让咱们帮着找,结果找来找去,你猜怎么回事?”
兰静秋看着他戏谑的眼神,就知道一准没好事。
果然付建国抢着说:“那男的在外边又有人了,人家热被窝里舒舒服服地躺着呢,我们风餐露宿地找来找去,他媳妇跟他孩子也着急忙慌地跟着找。你说碰上这种人有什么办法,有了新媳妇忘了旧人,钱也不给了,招呼也不打一声。”
曲荷花说:“我爸跟我哥不会的,他们都是老实人,在外边绝对不会乱来!真的!”
兰静秋也说:“你们觉得父子俩个同时包养小老婆,不跟家里联系的可能性大吗?”
东子摊摊手:“我可没这么说,我们就是说这种事太难查了,而且一般查到最后会发现很多是因为家庭纠纷,才不联系的。”
他这些话像是故意跟曲荷花说的,他眼睛盯着她:“你家有没有家庭矛盾呢?怎么来报警的是你,不是你妈或你嫂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