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静秋又问了曲荷花几句,皱眉道:“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他们也许有夸张,但说的都是事实。你想让我们相信你,可我们怎么相信你呢?你妈那种情况你都没跟我们说,你爸跟你哥也许对你很好,但他们到底秉性如何,你真的清楚吗?”
“就算他们不好,那也得先找回来再说啊,我不说家里的情况,是怕你们以为他们自己跑了,不想回家。但我知道我爸跟我哥绝对不会不回家的,他们人懒,在外边确实不怎么好好干活,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每年过年是他们最高兴最享福的时候,就算拿不回钱来,因为过年呢,我嫂子也不会骂人,好吃好喝的,还能跟狐朋狗友一块喝酒,他们过年肯定会回来的!再说我爸跟我哥那样的,能发得了什么财啊,上哪再成家去?有女人跟他们吗?”
曲荷花说完脸红了,“虽然外人看着他们是二流子,但他们其实挺顾家的,真的。”
“你嫂子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说他们不回来挺好的,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东子问。
“那是气话啊,我嫂子还带着我妈去找过他们呢!”
曲荷花生怕他们不帮着找了,一直在说她爸她哥有多好。
兰静秋跟东子出来后,把案情捋了捋,东子说:“我还是觉得他们不想回来的可能性更大,钟艳妮说的应该确实是气话,她等不回来丈夫,跑去找也没找到,肯定有火啊,家里一摊子事都得她干,还得照顾精神障碍的婆婆,六岁的儿子和两岁的侄女,你说她累不累,心里有火没处法,才会说不用找了,让他们死外边吧。”
兰静秋却觉得钟艳妮说的是心里话。
“我还是觉得父子两个同时抛弃家庭的可能性不大,肯定是出意外了,咱们得去红景市查一下。”
“怎么查?”东子把资料推过去,“我打过电话了,那个建筑工地已经完工,人都解散又重组了,他们两个是在去年夏天从工地上离开的,有的说他们回家收麦子了,有的说他们去了别的工地,然后他们家里就接到电话,说麦收不回来了。”
兰静秋说:“但这个电话并不确定是不是他们打的,电话打到了村支部,他们大队的人接了电话,然后转达给了他们家的人。现在这个接电话的人说记不太清了,反正那边说是曲铜锤。”
东子翻着笔录:“那就还有一个可能,他们没赚到钱,或是把钱花光了,于是跟曲荷花一样萌生了去齐柯家敲诈的主意,跟齐柯家发生了冲突。”
“然后呢?两个大男人悄无声息地被齐家杀了?”兰静秋觉得他们确实有可能去要钱,但又觉得不可思议,齐家父母一个是老师一个是气象局的,都不像是会冲动杀人的。
东子把笔一扔:“除了这个可能,还有别的吗?他们没回村里,跟其他人没有深仇大恨,虽然名声不好,但他们属于被欺压的,从来没得罪过人,也就为曲荷花的事跟齐家起过纠纷。”
兰静秋叹口气,这倒是。
东子又说:“不过也许他们是在外边遇到劫匪了,被抢劫埋尸。过河的时候掉河里了没人发现,这都有可能,失踪比凶杀难查就在这里,更何况他们是在外地失踪,可能性太多了。也有可能被带去黑工厂啊,先用高额薪水骗去,到那儿东西全没收,不服就打骂,一个月准能驯服了。”
兰静秋干脆道:“红景市没得查,那咱们就先去省城齐家看看吧,既然接了,怎么也得把所有的可能查一遍。”
她还以为东子会抱怨不想出差,没想到这次他倒是没说怪话,“你收拾收拾,我去订票,明天一早就去。”
兰静秋先给省城公安分局的刘队长打了个电话,上次二七案两人也算是熟人了,互留了联系方式,齐柯原来的住址恰好就在他的辖区。
兰静秋打电话过去,麻烦他先帮着查下齐家的情况,看看这个齐柯到底有没有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