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墨存想起昨晚宴会上的大乌龙,涨红了脸,直悔得恨不得揪住皇帝的衣领朝他吼“少自作多情”。他急忙道:“陛下,那只是臣偶然听到的野曲小调,不能……”
他还没说完,嘴上一热,已被萧宏铖吻住,这个吻极其激烈和霸道,萧墨存根本无法挣扎,因为皇帝的手掌住他的后脑勺,不让他有任何后退拒绝的可能。他只能被动地仰着头颅,任皇帝的唇舌攻城略地,撬开他的唇齿,不放过口腔中的任何一寸。在这个令人窒息的亲吻中,不知为何,萧墨存感觉到皇帝不同寻常的迫切和无法确认的焦燥,到后来这个吻渐渐失控,到了要将他的呼吸全部挤压出胸膛的地步。
“唔……嗯……”萧墨存想推,却推不开这个霸道强健的男人。他一宿未眠,又无半粒米进食,又空腹喝酒,到了此时,早已浑身无力。不知过了多久,这个吻才算告毕,皇帝的唇终于离开,萧墨存喘着气,不用照镜子,看见皇帝此时眼中得意而志在必得的笑意,他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样子,必定软如春水,媚若春花,一副婉转承恩,娇柔无力的娈宠模样。
萧墨存脸色一下变白,他定了定神,拉紧衣襟从皇帝怀里挣脱坐正,还没坐稳,却见皇帝似笑非笑,用力一拉,将他一下按倒在枕席之上。皇帝瞧着他的眼神开始变得炙热,萧墨存一看,心里一惊,从昨儿个起连着遇见好几个把他扔到床上的男人,那视线中燃烧的男性欲望,他要再瞧不出,那就是浑沌无知了。
眼见皇帝的嘴唇慢慢地要吻下来,萧墨存匆忙之间,只得把头一偏,顺势躲到他怀里,虚弱地道:“皇上,我累了。”
皇帝一笑,显然对他主动靠过来甚为满意。揽住他的身子,一路摸索着低声道:“累了么?没关系,不用你伺候就是,你只管闭眼休息,朕不累。”
萧墨存在心里恨不得将前生今世所有骂人的词汇全堆这色皇帝身上,脸上却怎么显露半分?他似讥非讥,淡淡笑道:“皇上,早朝之后,御书房怕有一大堆折子等着您,那御阶之下,跪着面圣的官员,没十个也有八个。难道陛下真想看着人弹劾墨存不成?陛下不心疼墨存也不打紧,墨存只担心,白白带累陛下的圣誉,要再耽搁个什么北疆八百里加急的,墨存就真的罪该万死,死不足惜了。”
萧宏铖抚摸着他的手到例如颈部,微微一顿,呼吸似乎变得有些急促,不一会,渐渐放缓呼吸,搂紧了萧墨存,将下巴搁在他头顶厮磨着,道:“行,都依你,今儿个就不碰你,但是,你给朕记住了,你是朕的人,永远都是,明白了吗?”
我去你的。萧墨存在心里暗暗骂道,底下微微握紧拳头,脸上却一派风轻云淡,假装倦意上浮,脸贴着萧宏铖的胸膛闭目不语。那龙袍质地柔软凉滑,不愧为帝国最精湛的丝织品。几时弄匹来做枕头被套倒也不错,只不知有无其他颜色,不要明晃晃的黄色,晃得人眼花。萧墨存胡乱地想着,鼻端闻着皇帝身上衣物薰的极品檀香的淡淡气息,渐渐觉得有些眼皮发重,索性放松神经,把这帝王的胸膛当枕头,好好睡一觉算了。
至少,这个高级枕头是这个时空最有权势的男人,枕着他,这一觉的安全,总是能够被保障的吧?
这具身体确实在昨晚被折腾坏了。此时全身一松懈,随即进入黑甜的梦乡。在朦胧之中,萧墨存感觉皇帝一直在注视着自己,良久以后,久到萧墨存后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感觉到有人笨拙而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的头发,有人在耳边喟叹了一声,低柔地道:“小东西,你要老是这么温顺该有多好。可惜,你要果真这么温顺,朕又拿来何用?”
他一觉醒来,竟然已是第二白天。这种宛如被人拖入黑暗地穴一样的睡眠,以前从未试过。他睁开眼,皇帝早已离去,床边脚凳上坐着一个少女正捧卷细读,乌鸦鸦的鬓发,雪白的肌肤,不是锦芳却是哪个。
“锦芳。”他低唤了一声,爬了起来,才发觉四肢宛如灌了水银一般沉重,脑袋一阵眩晕,竟然连坐都坐不住,直又摔回枕上。
“嗳,哥哥,你醒了?”锦芳急忙放下手中的书卷,站起来搀住他,将他扶了靠在垫褥上,扬声道:“来人哪,公子爷醒,洗漱伺候。”
纱幔后有宫女应声,不一会,几个捧着青盐银盒子、漱盂、铜盆巾帕的宫鱼贯而入。锦芳亲自伺候他漱了口,擦了脸,再伸手拿过旁边一个宫人托盘中的彩蝶戏花成窑盖钟,递到萧墨存眼前道:“哥哥,请用。”
“不吃茶。”萧墨存轻声道。
“知道,是牛乳。”锦芳笑着道:“哥哥,你上回跟我说过,牛乳对人有益,可恨宫里却连只牛都找不到。这还是我特特找人疏通了角门的太监,命人大老远弄来的,你快尝尝,冷了就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