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大人日理万机,还要拨冗为下官的小事奔忙,实在罪过。”
瞿光心道:你还知道啊。
“不过……”孟粟话锋一转,“礼部这一月要出十几趟的错,银子总是收了还,还了又收,下官们自是责无旁贷,就是礼部连带要一道忙活未免太不划算了,所以便请尚书大人多担待担待。”这是嫌弃他们礼部没一个会算账的,老是给户部找麻烦呢,特别是给他孟粟。
瞿光呵呵一笑:“孟大人多虑了。”
孟粟却板着脸:“尚书大人可不能这么说,如今京内形势大人也晓得,前几年东县水患好容易才止住了,却紧跟着便爆发了疫病,自东边十二县起一路朝南蔓延,一夜之间便伏尸百万,如今两年多过去了,外头却还有那么多百姓流离失所恶疾缠身无家可归,国库虚空,救灾的钱一分都拿不出,要不是当年灵佛提议让大邺那么多官寺开仓救灾,又号召信徒捐衣捐物捐财捐药,怕是现在早不知变成怎样无边地狱的景象了,所以连皇上都说,要戒奢宁俭才是上道,户部的银子更该一分一厘算得清清楚楚,不能有半点差池,哪是尚书大人说得这般轻巧呢。”
平白无故被教训了一顿,还又是拿灵佛又是用皇帝来压他,瞿光还能有什么话好说,只能郑重地表示日后一定严加管教,再不会让此事发生。
孟粟了了此事后满意地从尚书府离开,然而一回到户部便听同僚又拿来了好几本采纳的账目,孟粟看了眼,皆是一些礼宴的置备。
“宫中又要办宴?”
同为主事的官员道:“你这是忘了啊,皇孙没几月便要至晬盘之日了,这些听说都是皇后亲自拟定的。”
孟粟想起来了,太子的长子不日就要满周岁,再看那礼单,所列名目繁多冗杂,却没几样与皇孙有瓜葛的,户部的人也是精怪,知道孟粟为人古板刚正,听说上头还有左相罩着,虽不知真假,但是一般棘手的事儿就全爱丢给他。
孟粟又道:“那里头的玉佛玉器等要问释门寺相请吗?是否需得告知灵佛?”说与不说,这银子花销差得可不是一点点”
同僚拧眉,心道这种小事还要询问灵佛不是找麻烦么,嘴里只能说:“灵佛还在碧河县未回吧?也不知何时才能进京呢。”碧河县便是疫病最重的灾县之一。
话落却见户部尚书和两位侍郎带着下首几人哗啦啦地全涌了进来,边走边张罗着众人快快做清算盘点。
同僚忙拉着一人问道:“这是何故?又有哪里要花银子?”
“这次没钱也要拿钱出来啦!”一郎中道,“方才前线刚传来的消息,西北两州此次大捷,神武军往陈州助军两万,一同将南蛮人一举打出了千里之外,主将司朊重伤,怕是一两年内都不敢来犯了!”
孟粟猛地跳起,一把抓住来人问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来人兴奋道:“皇上自然高兴,于是传召御国将军回京,怕是人已经在路上了!所以下个月的宫宴必定要大做啊。”
待身旁两人叽叽喳喳地走了,孟粟还有些呆愣。
时隔三年,神武军和御竟然都要回京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修一下错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