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磊幸灾乐祸，安承泽每天忙得只剩下吃饭睡觉的时间，没工夫注意石毅，倒是柳茹瞧出不对来。石毅是她看着长大的，就算分开六年也没觉得生分多少，这孩子的一些习惯她还是清楚的。瞧这一天天憔悴的，柳茹看着就心疼。

考虑到石磊的皮带教育，柳茹周末选择让石磊上街给自己买东西的时候和石毅来了一场长谈，当然长得一直是她，石毅以前就话少，六年回来后更成了个闷葫芦，半小时一句话没撬出来，这让柳茹很没成就感。

其实年轻人的事情完全可以年轻人自己解决，柳茹以前也不是这么八婆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啊，她闲啊，闲得身上都快长毛了，这样每天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发麻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女强人根本看不起这种仿佛被人包养的日子好吧！这样巨大的错位感让柳茹觉得不能放过这么个找事……咳咳，体现她母亲关怀的机会，一连好几天的关注石毅，晚上还会去房间谈下心，有次石毅爬到窗外手正扶着墙壁呢，柳茹来敲门谈心。这一惊可了不得，石毅这辈子还没体会过这么惊魂的感觉，被炸弹炸伤都没这惊悚，险些从三楼掉下去。

这么一来，床也不敢爬了，夜袭也没有了，唯一抱着睡觉的福利都没有，石毅更憔悴了。

柳茹怀孕五个月，胎基本稳定下来，这个孩子很乖，怀孕到现在都没让柳茹吃多少苦，孕吐都少，就每天早晨起来干呕两下，到三个月后更是什么反应都没有，柳茹觉得自己身体好到能下地干活。精神头这么好，就更看不下去儿子憔悴，坚持不懈地关爱。

“小毅，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从小和小泽玩在一起，我一直把你当亲儿子看，我也认为咱们就是亲母子，有什么话不能跟妈说吗？”柳茹挺着显怀的肚子，真挚问道。

石毅不说话，看着柳茹。

柳茹摸摸肚子，怀念道：“小时候看你照顾小泽那样子，我当时就想啊，小泽要是个女儿，说不定你们从小就订娃娃亲了呢。其实……可能孕妇就喜欢疑神疑鬼吧，你刚回来那阵，我看你对小泽那副模样，还真像看情人的感觉。”

石毅不说话，眼神却是警惕了些。

“说起来，就算不是怀孕的时候，我也想过这些事情。”柳茹想了想说，“我这个妈一直都忙着做生意，照顾孩子上没尽多少心，不过我也是一直看着小泽的。他小时候虽然在学习成绩好，可是并不开心，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他开心，只能就那么看着，什么忙都帮不上。后来他和你不打不相识，虽然受伤，脸上却是有笑容了，认识得朋友也多，那会儿我就想，能让小泽这么开心，就算他跟你一起去打架斗殴也没什么。后来小泽一直很开心，唯独搬到京市那段日子我看的出来，他很难受，表面上还是努力学习，可是他每天都闷闷的，笑起来也没生气，好像就是在给我笑一样。等你转学过来，他就又开心了。”

石毅依旧没说话，表情却十分严肃。

“高二的时候，你吵着要去参军之前，小泽和你吵过架吧？是因为你们吵架，你才决定要去参军的吗？”柳茹问道。

“不是。”石毅终于开口，“和小泽没有关系。”

“我的孩子，说不说谎我一眼就能看出来。”柳茹轻叹一口气道，“小泽车祸你不顾安全救了他时，我就想，人这一辈子，就算众叛亲离，有这样一个兄弟在身边，也就足够了。”

“我不会离开小泽。”石毅坚定地说，不管别人什么看法，哪怕因为和安承泽在一起，一辈子见不得光，做地下情人，他也不在乎，只要能和在一起，就足够了。

“也是，你连晚上睡觉都舍不得离开他。”柳茹深深地望着石毅说，“小时候你们就在一起睡，长大也是一起。我现在闲得没事做，就做做家务，每天都帮小泽整理房间。就算做得再小心，时间久了也总是会留下点疏漏，不是吗？房间里睡着的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只要细心些，还是能看出来的。”

“妈……”石毅艰难地开口，看着柳茹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他们这么小心翼翼，生怕柳茹怀孕期间知道对胎儿有什么影响，谁知却还是被她察觉到了，石毅紧张地攥拳头，时刻关注着柳茹，生怕她哪里不舒服，随时做好扶起她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