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我们依旧是朋友。”

李砚修语气很坚定，人这辈子能交一个与自己志同道合砥砺前行的朋友，真的不容易，而他李砚修幸运，正好遇到了。

小太子本来就是想从李砚修嘴里听到更多顾陌的传说，但提到顾陌的名字，不用小太子问，李砚修就已经滔滔不绝了。

顾陌的故事，英声骏烈，人人知之，史书上的记载也很热血，小太子已经听说过很多遍了，但每次听，都能热血沸腾。

然而，现在的史书上之所以能有顾陌的一席之地，也是李砚修争取来的。

皇室对于顾陌的所作所为始终耿耿于怀，他们也不愿意承认是顾陌力挽狂澜拯救了宇国的江山，所以自从顾陌消失后，就一直不动声色的抹消顾陌的存在，想让顾陌从历史上消失。

然而，顾陌在民间的声望太高了，她的名声代代相传，统治者再厉害，也不可能管得了人心，抹杀别人心里的英雄。

而朝堂也有人对此不满，反对最激烈的，就属李砚修了。

他愣是跟整个朝堂对抗，保住了顾陌在史书上应有的位置，即便史书上短短的几笔并不能将他光辉璀璨的一生描绘出来，可也足够让后世子孙知道，这个时代，曾有一个这般惊才绝艳的女子。

现在的宇国，现在的天下，正是他和顾陌年轻时候一直为之所努力的目标。

不知道顾陌能不能看到。

从宫里出来的时候，李砚修拄着拐杖步行回家，路过顾陌从前经常去的酒楼，他也走进去，坐在窗边，看楼下熙熙攘攘，喧声不绝。

他听到旁边一群书生酒酣耳热之际，指天画地说要建功立业报效国家。

那风华正茂张扬肆意的模样，一如他年轻时候。

然而，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他老了，估计也活不了几年了。

此生来人间走一遭，正道在肩，俯仰无愧于心，死了，不知道能不能见上顾陌一面。

“李砚修……”

李砚修听到有人叫自己，那声音很熟悉，让他恍惚有种错觉——是顾陌回来了。

是她吗？

李砚修不敢回头，怕真是自己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