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挺丰盛的，稠稠的小米粥尤其香。

“嗬，今天这粥真不错嘿！”柯正民在桌子边坐下，第一句话就是夸粥。

郑爱琴笑了笑，“这可不是我熬得，是小薛起早做的。”

“您喜欢喝，我明天还熬。”薛延笑的开心，深深地为自己现在的手艺感到高兴。

“嗯，咱有口福啦。”柯正民点点头，端起粥碗又喝了一大口。

……

吃过早饭，柯正民收拾了东西准备去上班。他与郑爱琴这年都是五十八岁的年纪。郑爱琴已经退休两三年了，柯正民大约还有两年也会退休。

“不能提前退休么？”薛延一边帮郑爱琴收拾桌子，一边问正在穿鞋的柯正民。

“当然不行，咱这把老骨头还得站在工作岗位上为广大学生奉献几年。”柯正民难得开了句玩笑。

白天，薛延就陪郑爱琴去逛菜市场，又买了几样菜。

这天菜市场门口来了个卖金鱼的摊儿。等薛延和郑爱琴菜市场出来，薛延突然想起书上说过养金鱼有益于“延年益寿”，据说还有几分科学道理，就撺掇着郑爱琴买几条小金鱼养。

郑爱琴挑来挑去，最后买了三条泡泡鱼。泡泡鱼……是薛延对其的称呼，因为那些鱼的眼睛都是大泡泡。

看郑爱琴笑得挺高兴，薛延也高兴起来，帮忙买了鱼食和鱼缸。价格让俩人都有些咂舌——宠物还没有宠物用品的四分之一贵——唉，这世道……

郑爱琴对薛延这孩子很喜欢。往日里自己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做。现在有人陪着四处转转，就觉得很高兴。

快中午了，太阳火辣辣地放光发热。天一热，人就没胃口。再加上柯正民不回来吃中午饭，薛延就想凑合吃点得了。郑爱琴看他一副怏怏的模样，好笑地问：“想不想吃鸡蛋饼？”

“吃！”薛延反应很快，立马答应。妈妈做的鸡蛋饼……那味道一般人真做不出来，薛延一向爱吃这个。以前每次生病或者没胃口时，郑爱琴就做这个给他吃。

郑爱琴拌了浆糊，加进去好几个鸡蛋和香葱末，又放了盐、味精，最后用专门的饼铛烙了好几张。鸡蛋饼都出锅了，郑爱琴又去做了绿豆汤，把守在一旁碍事儿的薛延馋得要命。

这天中午薛延吃了足足三张鸡蛋饼，然后满足地眯起眼睛，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绿豆汤，心中美滋滋地想——这才是人生啊……

一旁的郑爱琴好笑地又递过去放鸡蛋饼的盘子，逗他：“还吃么？”

薛延瞅瞅那张被煎得金黄的鸡蛋饼，犹豫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拒绝诱惑。吃东西是幸福的，但为此幸福地撑死就不值当了。

在这儿住了一周，每天平和而安宁。晚上的时候，陪二老看看新闻，下下棋，或者只是聊天……这样的生活才真正美好吧。然而美好的东西总是易逝，在薛延眼中，这一周的时间显得太短、太快。

离开那天是个星期五，柯正民还要上课。老柯想请假送他，被薛延坚持拒绝了。

……

“我自己走就行，又不是小孩子了。别送了。”

“你这孩子……别不听话，不让送以后你就别来了！”

说服了老柯，却拧不过郑爱琴，薛延只好让她跟着去了火车站。

“小薛，你以后也还来啊。我还给你做鸡蛋饼。”郑爱琴一直把他送到站台上，把自己腌的咸菜还有几张鸡蛋饼递到他手里。鸡蛋饼还是热的，被很多层塑料袋裹着。

“您放心，我肯定还回来。”薛延忍不住伸臂抱了抱再不能以妈妈称呼的母亲。

“这饼当中午饭，就着咸菜吃，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