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偏头看他,有几分无辜:“不是伯父胳膊肘往外拐,是这段时间,深花台主要在交付我的那批生意罢?雪伯父的意思是,我有空自己来盯着也是最放心的,这样你也能闲下来做事。你说呢,雪怀……雪怀哥?”

雪怀信他才有鬼。

*

他因为眼前这个人做了一夜的噩梦,真见到他后,反而平静了下来。

左右躲不过,那就顺其自然。

躲着他,怎么看都是自己不占理。这辈子的云错并没有做错什么:喜欢一个人是没错的。但他一心强求避开,效果反而适得其反。

雪怀说:“云公子,先说好,我是一个极其顽固且极其自私的人,我第一眼不喜欢的人,往后再看多少遍还是不喜欢。你对我再好,我也不会有任何回应。这辈子,你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趁早另寻出路的好。”

云错道:“好。”

他显然没有认真听,眼里仍然带着那样的笑意。小灰猫从他身后走出来,来到雪怀面前,犹豫片刻后,猛地扑去了他身上,而后爬上他的肩膀。

或许是知道自己昨日把他惹毛了,云错在深花台很规矩,不再有什么越界的行为。

仍然是隔着一扇滑动的木门,云错在外,雪怀在内,云错核对长长的卷宗清单,雪怀画他的图谱。风吹起来的时候,带动满院的荷花摇晃起来,花香和雪竹清香一起飘散入内,带着微微的凉意。

那只小灰猫在两人间跑来跑去,间或带来另一个人身上的体温。

什么话都不说,实在是太过安静。

雪怀偶尔停下笔时,会觉得只有自己在这里,偏头看过去的时候,却总还是会发现云错在那。

两个人维持着这种诡异的平静和沉默,就这样过了好几天。

雪怀没办法离开深花台。他爹不在,他就是主人,忙里忙外。老翁这些天送饭过来,也都是送他和云错两人份的,估计下一步就是改叫云错二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