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你说说,啊,怎么回事?”慕容金川气不打一处来,骂完他爹又开始对他怀柔:“小怀,姥爷也知道你,你是个好孩子,上进努力,性子也沉稳,怎么会和这个人搅和在一起呢?我上回怎么跟你说的?要你沉心,克己,自律,眼光长远!你看看你,小怀,你怎么回事?”
雪怀说:“其实……”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其实”,都被打断了。慕容金川铁青着脸色,喋喋不休地训斥他半晌,最后终于说累了,让他说话。
雪怀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话锋一转,眨巴着眼睛问他姥爷:“原来我爹寄的信,您还是在看的啊,我还以为您都是直接烧了。”
慕容金川:“……”
还没等他收拾雪怀,门那边依稀有响动,像是云错洗完了,慕容老夫人在外头慢慢给他折腾换洗衣裳,叮嘱事宜,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过来了。
雪怀加快语速,告诉慕容金川:“其实是这样的,他……不出几年后将登顶仙主之位,深花台准备站在他这边,为了稳固关系,我爹脑子不灵光就替我许了这么个婚约,是说婚书先送着,东西也收着,五年之后我如果还是不愿意的话,那就把关系断在这里,聘礼照样还回去……就,虽然我也没太明白我爹他到底在想什么,但事实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和他……没什么关系,我也并不喜欢他。”
看见慕容金川还要开口,雪怀迅速堵上:“刚刚在门外也是个意外,他是半个魔界人,今日外头布雨干扰他灵视,看不清东西,我带他过来的时候才不小心绊在了门边,故而……不太成体统。”
慕容金川脸色仍旧阴云密布,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雪怀刚刚出门一趟,其实也有半身衣裳是湿着的——他适时地打了个小小的喷嚏,终于使得慕容金川赶他回房换衣。
这个空档,他听见门外云错过来了,又在被慕容金川拎住问话,家住哪里,何方人氏,年龄几何,有什么打算。
慕容金川根本没管云错是谁,他拿的就是训学生的语气,比跟雪怀说话还要凶巴巴。雪怀在心里替他外公捏了把汗——按云错那种记仇又死板的性子,这个梁子估计结下了,以后不知道会不会往慕容仙门记上一笔。
云错也不太爱跟别人说话,若是有人用这种语气训斥着问他,他大约会犟着一声不吭。
但让雪怀有点意外的是,云错倒真如同一个被家长抓包的普通少年一样,认真又谨慎地一一回答着——还不知道自己早就穿帮了。
“多大了?”
“比雪怀哥小两个月,马上快十七了。”
“哪里人?家在哪里?和小怀怎么认识的?”
“冬洲,家也在冬洲。和小……和雪怀在一次百鬼夜行时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