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怀又气又笑,被他这样孩子气弄得哭笑不得:“你这个人……”

声音确实慢慢地小了下去。

他明确能感知到云错的喜悦。观心法进入的是记忆,是当时的那个躯壳,故而云错能停留在那里,长时间地凝望真正的颜色。

雪怀记性好,观察也细致入微。他便是那种成竹在胸的人——看一眼阳春烟景,回头便能分毫不差地描出来。

他一面运气护着云错的功法,一面尽力回忆道:“嗯……我说的不一定准确,那天天是烟青色的,湖水是蓝色的,青出于蓝这句话你还记得吗?有些蓝色可以称之为青色,有些绿也可以。你顺着那时候的场景往里走,走出来,还有更多的颜色,你问我,我告诉你。”

云错那边却没声了。

雪怀等了半天,都没听见云错说话,有些疑心他又走岔了功法。但他护住的真气都还算平稳。

雪怀不放心地伸手去探查云错的脉搏,指尖压在他手腕上,起初没觉得什么,后来按在脉搏上,发觉跳动的频率越来越快。

他皱起眉:“云错?”

就在这时,云错的声音才飘过来:“……嗯。”

这种语气有点古怪,雪怀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就像在学堂中任何人听了都会立刻起哄的口吻,像是身边开满了幸福的粉色小花。

他听见云错说:“你真好看,雪怀。”

雪怀立刻就知道,这个人怕是已经在观心法中端详起彼时的他来了——真正的他。他忍了忍,然后道:“不许看我!也不能做其他奇怪的事情。”

云错很快答应了,雀跃地告诉他:“好。雪怀,你的颜色和其他东西的颜色都不一样。”

“怎么?我还能是七彩的不成?”雪怀没好气地问。

“不一样,颜色都有,可是你一个人不一样。”云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