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先斩后奏。

雪怀面不改色地打断他:“在家就好。”

说罢,他目不斜视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森冷,饶是见过风浪的老翁也被镇住了。

雪怀一向是个清冷的人——生得一副凉薄相貌,薄唇长眼,眼下的红痣,说是明艳勾人也可,说是肃杀冷冽也可,笑起来时能摄人魂魄,一旦不说话,或是带着戾气与杀意时,仿佛从地狱黄泉走出来的煞神。

蝴蝶双刀能感知主人的情绪,它们从未见过杀戮意志如此之强的操控者——锐利凉薄的兵刃跟着一并激动了起来,躁动起来,血光更盛,几乎到了夺目的程度。一眼望过去,仿佛会有血自刀尖涌出。

家丁愣愣地看着他的背影,说:“少主心情不好么?这次怎么突然回来了,我去给少主铺床——”

他刚要跟过去,却被老翁一把拉住,摇了摇头——老翁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焦头烂额地告诉他:“封闭宅子,不要让任何人听见这件事。赶快把老爷叫过来,要出大事儿了!赶快去!”

*

雪家大宅一条正道从门口直通到后院花园,南北取直,左右对称。

见他进门,好些家丁侍女都没反应过来,一路赶着追在他后面,为他奉茶、接下披风,但雪怀步履不停,手中蝴蝶刀几近生风,硬生生地快要将他们逼退。

一时间竟然无人敢近他的身。

“那女人在哪里?”雪怀走出正堂后方才停下来,冷声问道。

“在,在……在祠堂!夫人在祠堂前奉香,少爷,您怎么回……”

雪怀将旁人的话语甩在了身后,他根本没听清别人后面的话。他持刀的手越来越稳,脚步声越来越轻,像一只雪天悄无声息靠近死亡的白蝴蝶。

后院祠堂外中跪着一溜人,里面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