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将雪怀抱紧怀里,浑身发抖,急剧压缩的痛苦和难过几乎让他喘不过气,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他什么都说不出口,可是喉咙间几乎升腾起了血腥气,开口喑哑得不像活人。

没人知道已经一天一夜没办法发出声音了,他从离开观心法之际就几乎失声了,直到他见到雪怀。

“没事了,没事了,他们都死了,有我在。”他喃喃低语着,吻上雪怀的额头,那是一种接近虔诚的态度,“我在这里。”

*

他们并未直接回到慕容仙门。

雪怀受了些轻伤,云错直接将他带回了自己的家中。当初云错的母亲买下这座宅邸,自从她死后,数十年间无人再进来过。

云错把雪怀抱到床上,给他治伤,给他裹好被子,把他像个小婴儿那样照顾着。雪怀的衣裳沾了血,他便找来自己的睡袍,可惜过于宽大,松松散散的,前襟根本关不上。

以往雪怀总是很抗拒他这些无微不至的关照,但今晚却默许了他为自己忙内忙外。两人只字不提这次雪家发生的变故,云错也什么都不问,他静坐着熬好了粥,而后端去一口一口地喂给雪怀。

那粥有点糊了。

雪怀没有介意,他饿得狠了,吃得干干净净。而后他说:“碗放着我明日洗,你过来睡吧。”

云错有些局促不安,雪怀见他不动,主动把被子分给他:“我想你陪陪我。”

云错便赶紧去洗漱了,而后爬上床,将雪怀小心地抱在怀里。

“你这里好空。”他听见雪怀说,声音还带着几分哑。

云家府邸陈设、布局都与仙界不同,仙界重精致小巧,云家按的却是魔界的习惯,空旷阔大,庄严森然。

房子太大便显得空旷,便只有更紧地互相依偎。

“嗯,不喜欢吗?你不喜欢的话,我就让人重新改改。”云错说。

雪怀笑了:“你又来这一套,我不喜欢你就怎么怎么样,我想怎样你便如何如何——你怎么这么讨人喜欢呢,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