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李福就退了出去,门外传来落锁的声音。
崔宝和一个人不吃不喝,呆坐了一整日,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她等了这么久,都没见家里派人来寻,终于死了心。
崔宝和并没傻透,李福的话她听得很明白。
直到此时,崔宝和才懂了那日她说保守秘密的代价是太子侧妃之位时,崔容的眼神里的那一丝惋惜和无奈,也懂了崔容口中的“考虑”到底指的是什么。
这场,她赌输了,所以要赔上自己的一生。
崔宝和无声痛哭,到夕阳西斜时,她起身走到门边敲了敲。
——
崔怀孝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数年,如何看不出此事有蹊跷。
没人比他更了解崔宝和,这丫头心高气傲得很,怎么会与一个下人私定终身,还做下这等不知羞耻之事?!
“你跪下!”崔怀孝铁青着脸,对崔宝和怒喝道。
崔宝和低着头,不言不语,一脸麻木地跪了下去。
“你这不知轻重的丫头!竟然做下如此败坏门风的事,今天你就跪在这儿反省,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起来!”崔怀孝说。
话音刚落,站在崔宝和身侧的李福便开口:“崔老爷,按说您管教女儿我不该插话。可是宝和现在也算我李家的人了,没有在娘家跪着的道理,此举恐怕不妥。”
崔怀孝抬眼看向李福,这个崔容手下平日不怎么起眼的掌柜,此时竟毫不避让地与他四目相对。
在这一瞬,崔怀孝知道自己的主意被看穿了。
他原本想用这种手段留下崔宝和,然后再仔细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却让这个李福不软不硬地顶了回去。
李福不足为惧,但他背后站着的人,崔怀孝却不能不顾忌。
崔怀孝是个很精明的生意人,所以他懂得什么时候该退让,也懂得如何用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润。
“哈哈哈,还是李小郎懂得疼人……”崔怀孝笑道,很慈祥地上前几步拍了拍李福的肩膀,“话虽不错,但宝和到底不算明媒正娶。你这几日也得抓紧置办了。”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崔宝和麻木的眼底忽然浮现出浓浓的绝望和痛楚。然而一瞬间,这些情绪都消失了,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李福看了一眼崔宝和,轻轻笑道:“这个自然。宝和就先在府上暂住几日,这两名婢女也留下来照顾她。”
说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跟着的婢女便走上前,一左一右站在崔宝和身后。
崔怀孝见状,心道也不知宝和这丫头犯了什么事,把崔容得罪得这样狠。也罢,女人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为了个丫头,坏了叔侄感情……这京城的银子,他还没赚够呢。
想到这里,崔怀孝便对李福笑得更加和蔼,摆出一副翁婿相谈的架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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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如此……”杨进听完黑衣骑分队长周小石的,半晌感慨道。
周小石等了半天不见他示下,只好开口问:“殿下,那我们还要继续吗?”
杨进思索片刻,摇摇头:“罢了,留她一条命吧。不过你派人盯好了,别再弄出什么风波。”
周小石领命退下,杨进却准备出东宫去找崔容。
“殿下。”行至正院,钟秀秀出声叫住了他。
杨进回头,钟秀秀恭敬而端庄地行了礼,道:“殿下千金之躯,不容闪失,还请殿下不要忘了带侍卫。”
杨进看了钟秀秀几眼,这才开口:“此事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