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释奴知道了什么?
不,不可能,他自问行事不留痕迹,明元帝对他母亲所做的事,也是隐人耳目,不敢暴露在世人眼前,梁澄不善阴谋不明人心,不可能察觉到的,到底是因为什么?
然而眼下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办,却是不好纠结于此,何况,梁澄既然不再是大齐太子,他也无需继续利用对方,这让他心里好受了不少,不用再为此愧疚难安。
孟留君望着梁澄的背景,直至那道修长的青色背景消失在重重殿宇之间,他才收回视线。
从一开始,他处心积虑地接近梁澄,就是因为别有用心,结果不知不觉间,竟叫自己落入进退两难,煎熬难决的境地。
原本一心利用对方,甚至必要时候,即便要将这人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他也不会犹豫,可是,他竟生了护他安稳的可笑念头,然而他要做的事,注意此生要辜负这人一颗赤诚之心。
这难道是他的错,怪只怪,苍天负他。
然而世事难料,就在他下定决心之时,梁澄却忽然出家了?
这一步打乱他所有的计划,但是孟留君很快就调整了谋划,同时在心底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样,他便不用再受愧疚之情的折磨了。
见到梁澄那一刻,他心潮激越,血脉涌动,但是从始至终,他心心念念的人,却视他如无物,不曾多看一眼,仿佛满腔热血,尽被波入冬日里夹着冰渣的路边泥淖。
这边孟留君心思郁结,百思不得其解,梁澄心情也好不到哪去,到底还是被影响到了。
回到锦鲤巷后,管家一边恭敬地坠在梁澄身后,一边向他禀告府中事务。
“本来要安排展家姑娘住进东边的客房,再派个婢女伺候,展姑娘说她不愿白吃白住,她说自己尤擅侍花弄草,愿为府中园丁,公子,您看如何?”
梁澄闻言,不由赞许一笑:“到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你就按她的意思办,太脏太累的活避着她就好。”
“是,”管家点头,又道:“跟着公子回来的那位琼台少侠自称被公子收为护卫,那是把他要安排进后座房吗?”
后座房靠近马房,府中婢子奴仆借住其中,环境一般,倒是不适合陆重台的身份,梁澄于是摇头道:“把西边的偏院打扫一下。”
那处花木幽深,雅致清净,十分适合疗伤,而且离主堂最远,又有高墙隔着,这样既能避免外客窥伺正院里的情况,又不会怠慢客人,倒是正好空给陆重台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