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顺着他的计划进行,韩斟意自认为孟留君对他深信不疑,如果孟留君打算在佛诞法会上做些什么手脚,一定不会隐瞒于他,但是一念既然有此一问,那必然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
思及此处,韩斟意心中一恼,含愧道:“回禀阁主,属下不曾察觉孟留君有何计划。”
一念也不怪罪,韩斟意的回答在他的意料之中,召对方过来,不过是为了吩咐一些事情。
“明日太后亲临法会,京中百姓涌聚,此等良机,孟留君不可能毫无动静,回去后多加注意,看他于什么人接触。”
“是,属下领命。”韩斟意单膝跪下,抬头看了下一念,神色间有些犹豫,一念见此,淡淡道:“还有何事?”
韩斟意牙帮一紧,手指刺入掌心,道:“属下有一事不明,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年目光冷漠,又黑又沉,韩斟意被看得头皮一紧,低下头来。
“有什么话就问吧。”
韩斟意心头一宽,道:“敢问阁主对国师,到底是何打算?”
一念一回京,韩斟意就多次来这温泉山庄,结果每回一念都不在,后来他打听到一念此次与国师一道回京,当晚还将人领到温泉山庄,此处非同一般,一念对国师竟然毫不避讳,这不得不叫韩斟意意外,之后一念日日与国师待在一处,不到夜间不回无相居。
若说一念这样做别有目的,韩斟意是不信的,不提梁澄如今没了太子得身份,单就一念的性子,如何能做到这般温柔小心地对待一个人,韩斟意越想越不对劲,这才有此一问,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光复韩家的门楣,洗刷韩父的身上的冤屈与污名!
一念听到韩斟意这么问他,神色一动不动,他拿起案上的茶杯,缓缓地喝了口,室内静得只剩下茶盏间的轻触,一滴冷汗自韩斟意额间滑落。
良久,一念渐渐收起周身的气势,淡淡道:“答应你的事,本座自会做到,你若再打听一些不该打听的,不世阁便容不下你了。”
“……是,属下知错。”韩斟意哑声。
“退下吧。”
“是……”韩斟意咬住舌尖,默默退出书房。
门被轻轻阖上,一念重新处理起案上的信函,时不时将回执的密函替给甘州,甘州接过后,再退出书房派人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