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他爱上的人是变成柳笑尘之后的北尘啸,对于以前的北尘啸知道的不多,但爱了就是爱了,只要他爱了,那么北尘啸和柳笑尘的一切就都与他有关,管它哪一世的债他都要帮心上人讨回来!

“怎么不说话了?是无言以对?还是不屑于回答?”北尘家所有人惨白的脸色取悦了陆逸风,特别是北尘天这位自北尘啸离世之后受益最大的人,看到他白得一丝血色都没有的脸,心头就会升起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还是让我来回答你们吧,你们没有,你们压下了北尘啸已死的真相,你们任他依旧沉睡在空空的山顶,任他一个人孤独的埋葬在荒山野领管也不管,这样的你们如何有颜面谈爱他?母亲?若天下间的母亲都如北尘夫人这般,那我想孩子都不需要母爱了。”

明晃晃的指控让北尘家全体人员都像染了层霜,从头白到脚。

北尘天狠狠握紧了手,指甲陷进掌心里,道道半弯的月牙滴出了丝丝鲜红的血迹。

不错,陆逸风一句也没有说错,他们北尘家的确没有将啸的坟移到北尘家的陵园里,也没有为啸发丧,更没有在家里摆放啸的灵位。

但那不是因为他们不爱啸,反而是……

他们愧对啸,所以才尊重他的选择让他清清静静沉睡在自己选定的地方,他们买下了那块地,将那里划为了家里人想碰又不敢碰触的禁区。

不发丧这一点他无法狡辩,的确是顾及到会引起安丰集团股票动荡才没有说出来,不是他们爱财,安丰集团是啸的心血这一点他们都知道,他们已经很对不起啸了,又哪里舍得让啸倾注了心血的安丰出状况?

而灵位……

母亲因为啸的死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们不敢让母亲看到啸的灵位,又怕下人泄漏了啸的事情引来媒体记者,两相考虑之下才将啸的灵位供在了祖屋里。

悠悠抬起头看向半垂着眼帘不言不动的少年,他……在伤心吧?陆逸风一句接着一句的指控他们根本反驳不了,尽管心中有多种解释,可又有哪一个说得出?

啸……我知道我们都伤你极深,可你不能对我们绝望,我们也是爱你的,真的,你看看伤心的母亲,看看苍老的父亲,再……看看我,若是用一命能换得你的原谅,我可以马上去死,我发誓,我真的真的是在用生命爱着你的,你知道吗?

柳笑尘在沉默,准确的说,他是正处在半昏迷中,其实从北尘夫人说出‘他就是我的啸儿,他在叫我妈妈’时,柳笑尘的脑子就空白一片了,耳边隆隆的鸣响让他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手脚发凉,一波波冷得透骨的潮水冲涮着他本就温度不高的心。

他永远都忘记不了,当初他被爷爷认定为不孝时的痛苦,那是他唯一一次绝望,唯一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惶恐,本能的,他将目光第一个投向了母亲,母亲不亲近他,他从不怨怼,因为母亲生来胆小,只会听从父亲决定的她没有胆子违抗自己的丈夫,所以不亲近就不亲近,只要他坚信,母亲也是爱他的就可以了。

他也不求母亲像爱护小弟小妹那般时刻关注着他,母亲只需在他需要的时候伸出手,或者对他笑一笑,他的心就会坦实温暖起来。

但他再一次失望了,不对,是真正的绝望了,这是母亲第一次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只是那目光里没有怜惜没有慈爱没有安慰,有的是和父亲一样的指责,她也认为他不孝,如果说父亲和爷爷们的训斥是把重锤,砸得他站不住脚,那么母亲的不信任就是把刀,直接要了他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