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还能这么虎虎生威挥拳,已经实属精神毅力实在强大。
所以他现在只能死死地盯着对方,眼底流露的厌恶和憎恨,几乎可以让江诀死心几万几千次。
几个贴身侍候的婢女和内侍正战战兢兢地在内室门口看着,江诀刚刚吃了他们殿下几拳脚的时候,几个近侍正欲进去,却被江诀警告的眼神一扫,愣是在门口站着没敢进去。
小六子咬着帕子望天感叹:神呐天呐,我们的殿下得了实心疯啦,请您显灵让他早日恢复正常吧。
江诀一脸无奈地隔着一人的距离打量着对方,对方那种不堪负荷的样子,显然已经脱力到了极点。
他心中一紧,脸上隐隐有些苦涩。
他从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更不会有弄不到手的人。更何况从来都是别人黏上他,哪有他去屈就别人的份?
可是眼前这个人,他软硬不吃,油盐不进,根本让他无从下手。
更何况,江诀私心里总担心,或许有那么一天,这个人就会突然消失不见,任他上天入地都找不到。
这样的认知让他觉得从未有过的恐慌,想要抓住他,将他捆在自己身边,难道这也有错了?
当然,他从前并不觉得掠夺有何可耻。
然而,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李然,他终究还是迷惑了。
李然撑着身体靠在墙上,腿软手软的感觉非常憋屈,对方一脸疼惜和爱怜的表情,对后宫任何一个女人来说都可谓人间至宝,但对于他来说,却只能让他想要嗤笑。
“没有下一次了江诀!江云可以救你一千次一百次,但自作孽不可活,这点你好好记住,免得到时候夜路走多了,被人戳到脊梁骨!”
李然就那么死死地盯着他,江诀心中一怔,笑得越发苦涩:“小然,先歇会儿吧。”
他伸出手去,作势要搂对方的腰,李然“啪”地一下打掉对方伸过来的手,眼中满满都是嫌恶:“都给我滚!老子不想看见你们!滚!”
江诀一脸黯然地将手缩了回来,然后只能巴巴地看着李然慢慢朝凤床走过去,一下倒在床上,脸上甚至都沁了一层汗。
江云一看李然的态度,就知道对方已经不准备再追究了,他郑重地朝凤床的方向磕了一头,脸上有愧疚也有尴尬,然而这样的大礼,李然又收得何其憋屈?
江云隐身离开,江诀见李然脸色苍白,心中一疼,立马朝外室喊了一声,几个近侍早有准备,捧着洗漱的东西低头走了进来。
众人在凤床边忙活,江诀站在一旁默默打量,不说话也不离开,一脸心中有愧又爱又怜的表情。
那几个近侍偶尔偷偷瞥他一眼,都被当今天子那样深情的眼神看得脸红心跳。
众人心中默默感叹:殿下,您就从了陛下吧!
江诀看着这样无力又脆弱的李然,想起这个人昨晚也是这样一副脆弱的样子,躺在他身下,被他狠狠进入,那番销魂的滋味,真是不可用言语形容。
他暗自苦叹,心想自己平日里是多么自制的一个人,身边哪一个女人不是绝色,为何偏偏对这个人有着强烈执着到让他自己都有些自我鄙夷的欲望呢?
这样对一个人用强,怎么会是他江诀会干的事?
哪个人对他不是一副谄媚邀宠的样子,为何这个人看着他的眼神,却是像在看垃圾一般?(不是偶要说你,你现在就是垃圾!)
当然,江诀如果是这样就会轻易认输的人,那么他就不是江诀了。
他这个人从未尝过“被人拒绝”的滋味,所谓无知者无谓,是以明知道前方会有无尽的艰难险阻,他依旧会一往无前地向前冲。
李然不接受没有关系,只要他江诀不放手不就行了。
江诀就是这么想的,也着实为自己的韧劲自得了一把。
有了这样的认知,他心里就平衡了。
他笑着走上前去,一脸的如沐春风,是真的如沐春风。
那几个近侍都已经知情识趣地退出去了,江诀坐到床头,俯身下去,低声问道:“发这么大的脾气,是身上还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