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再不能自欺,对方早已看不到他眼里的深情厚谊,甚至连他身上那两处渐淡的伤口,都成了无尽的嘲讽和嗤笑。
江诀心头先是隐隐作痛,继而大痛,直至那点痛蔓延到四肢百骸,击得他如木了一般,仿佛连呼吸和喘气都带着痛苦。
然后就见他冷了脸,咬牙切齿地说道:“玩?你就是如此看待朕与你之见的情谊的?莫非在你眼中,替朕生儿育女就是如此不堪之事,就如此让你……”
他还没说完,李然已经一脸不耐地摆了摆手,淡淡说道:“你走吧,我想早点休息。”
此话一说,江诀心中的滔天怒火再难平复,阴测测开了口:“今日你不把话说清楚,休想如此简单地打发朕!”
李然闭眼抿嘴,半响后才淡淡说道:“我不想说!”
江诀俯身过去,两手捉着他的胳膊,狠狠逼问:“朕偏要你说!”
他如今根本顾不上手上的劲道,李然的胳膊被他一捏,痛得如折了一般。
只是他向来很能隐忍,脸上虽然早已沁了一层薄汗,嘴却依旧紧紧抿着,眼神间隐隐都是讥诮之色。
江诀被他一激,捏着他的胳膊又摇了一阵,终究还是未果,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把松开对方,木着脸沉默地盯着对方看了半晌,最终甩袖离去。
只留下一个怒然的背影,伴着一声低沉的咆哮,渐渐淹没在狂风暴雨中,再难分辨。
主帐内,李然睁着眼,仰面躺在床上,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再难平静。
情深难舍
李然正躺在帐中,冷不防有人从暗处隐了出来,那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多日不见的江云。
“有事吗?”
李然见来人是他,沉声问道。
江云恭敬地低头朝他行了一礼,一脸正然地说道:“属下有几句话不吐不快,若是得罪了殿下,还请殿下多加担待!”
李然在眼角的余光里瞥他一眼,心中隐隐都在哧笑。
江云对江诀的忠心,那是铁打不动的事实。
他既然说了会多有得罪,那必然不会是什么好听的话。
“属下斗胆说一句,时至今日,殿下仍旧不明白陛下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