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顾怀昭每日切磋比试,一看到精妙的应对,便照葫芦画瓢的学来,不消几次就使得比顾怀昭还要灵巧,进境可谓一日千里。
顾怀昭每次看到他来,又是高兴,又是害怕,打足了十二分精神陪应雪堂拆招。若是哪天如有神助,胜了应师兄一招半式,应雪堂便会两眼放光、反反复复地与他探讨,说到尽兴时还会留宿一晚,两人抵足而谈,比上一辈子还要亲近三分。
只是应雪堂进境神速,随著时间推移,这样的日子越来越少。到了最後,哪怕顾怀昭全力以赴,连压箱底的本事也和盘托出,还是难以占据上风。这个时候,应雪堂便会抱怨几句,问他:“师弟是不是最近练功懈怠了?”
顾怀昭哪敢告诉他真相,只能加倍地苦练剑法,每日天不亮便起,深夜方睡,一天只休息两、三个时辰。
就这样春去秋来,两年过去了。苗战把自己门下几名爱徒都召集过来,准备传授下一套剑法。
应雪堂习武修身,性格逐渐内敛,只有看到顾怀昭的时候才会展颜一笑。
顾怀昭跟在应雪堂身後进门,看到习武堂里零零散散地站了不少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这些年来,为了不和应雪堂相差太远,他极少和人打交道,每日每夜都呆在後院练剑,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地等著应雪堂登门,连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梦见应雪堂冷著脸问他:“师弟这些日子怎麽又退步了?”一双手因为握剑握得太久,破皮出血,起了水泡,生出厚厚的剑茧,最後连剑茧都磨破了,逼不得已缠满了绷带。
第8章
待弟子到齐,苗战将背後披的大氅一脱,抽出腰间软剑,面朝应雪堂一招一式的讲解起剑招。
顾怀昭见他使的是玉箫十二剑,心里已经有了七八分把握。
这套剑法传闻是紫阳山上一位逸才所创,虽然威力平平,但胜在出剑极快,一套玉箫剑连下来如行云流水,招招抢占先机,对方几乎没有招架还手的余地。由於这套剑法使出来潇洒不凡,颇有风流之貌,老一辈的紫阳弟子中,几乎人人都刻苦修过。
顾怀昭看了一会,便有些神游天外,想的都是如何应对应雪堂的下一次剑斗。
谁知苗战教了一会,放眼一看,发现顾怀昭迷迷瞪瞪地站在角落,也不知道在犯什麽傻,当即怒喝道:“顾怀昭!”
他从兵器架上随手抽出一把铁剑,狠狠掷在顾怀昭脚下,高声怒骂:“出来,让我看看你记住了几成!”
顾怀昭这才反应过来,惶惶不安地拾起剑,用袖口擦了擦剑身。
周围隐隐约约地传来窃笑声,一位同门师兄干脆说:“师父,你何苦为难怀昭师弟呢,他恐怕连一招也没看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