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雪堂这样拿著顾怀昭的腰牌,连做了几日的杂事,等顾怀昭拿回腰牌,再去提水练剑的时候,身边忽然围了许多热络的人。
顾怀昭虽然不明缘由,却记得前世下山,其中许多人凉薄的嘴脸,被再好听的甜言蜜语捧著,也不可能卸去心防。
就这样尴尬熬了几日,紫阳山山主突然差人请他。
顾怀昭不敢不去,等上过早课,一个人进了後殿静室,行了大礼。
孟山主高冠鹤氅,坐在三清画像前,丰仪如玉,比神仙画像也不遑多让。他先问顾怀昭功课,再问衣食起居,最後拉著顾怀昭的手,和蔼可亲地安抚了一番,提一提把他捡回紫阳山习武的缘由,许一许前程。
顾怀昭眼皮直跳,知道他後面要说正事了,把额头抵在蒲团上,使劲挤出无有不从的模样。
孟山主这才道:“你和雪堂亲近得很,闲暇之时,可以多和他比武切磋,互相演练。山中最好的剑谱都是择人授业,我有心传授你几本,看看无双剑法强些,还是紫阳剑法强些。”
第37章
顾怀昭深深埋著头,一个字都不敢应。
这些话,前世不是也听过吗?他那时怎麽答的?
孟山主淡然道:“是我将你领回紫阳山,你品性如何,多少能看出一二。”
是了,又是这句话,上一世他就在心里讪笑,此时更是神游天外。
孟山主拿起一旁的茶碗,用杯盖在杯沿刮了两下,低头品了口茶,才说了下去:“论功底,论资质,论悟性,你都远远比不上旁人。好在你还有一项长处,你够专注。”
顾怀昭左耳进右耳出,这人说的每一句话,他都浑不放在心上,只是迫於形势,仍要装出万分惶恐的样子来。
孟山主捧著茶杯,低著头,也不知道在想多少年前的事:“我学剑的时候,资质也算少有,效儒师弟却是百年未曾有过的剑术奇才。可惜他除了剑术,还在许多事上分神。棋术算得上国手,书画风流更不必说,每有新赋,便引得洛阳纸贵。”
“在山上头一年,我的剑术比他差得远了,十招就败下阵来;第五年的时候,我们再比试,他花了太多心思学布阵,我跟他对上五十余招才败;等到第十年,他机关傀儡之术已经大成,我却能在他手里僵持百来招。”
“近五年来,我自信剑术修为,已经胜他一筹,只想跟他再比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