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昭被他连揍二十来棍,疼得直抖,还在竭力自救,直道:“如果你现在放了我,我保你性命……”
驼子不管不顾,只毫无章法地抡圆棍子打下来,顾怀昭忽然笑道:“你听不见?”
眼前这人果然又聋又哑,哪怕顾怀昭说得天花乱坠,也无动於衷。
眼见那根铁棍又要揍下来,顾怀昭突然暴起,用肩膀撞向驼子,把人撞到一边,朝牢门扑去。
没等摸到牢门,脚上两根铁锁已经扯得绷直,他嘶声吼著:“易三娘,你出来!易三娘!!”
那驼子从後面赶来,朝他背上腿上鼓足力气揍了几棍,顾怀昭倒在地上,还在不住叫骂:“易三娘,你出来!你们算什麽正道?!”
驼子拎著他的後领,把他拖回去,打了七八十棍,歇了一阵,又去刑具架挑刑具,其中有一条长鞭,鞭身上钉了六枚长钉,抽一鞭就带下一块血肉来。
顾怀昭不是没见过这等阵势,血堂里也设了刑堂,遇到嘴硬的人,往往不由分说,先来一顿杀威棒,揍得人老实了再审。
可易三娘的杀威棒一打就是三十多个时辰。
那驼子除去吃喝便溺的时候,都在牢房里施刑。顾怀昭好不容易熬到他靠墙打盹,想运功调息几周天,这人往往又谑谑乱叫著醒来,往死里揍他一顿。
这样没日没夜地过足三日,那驼子仍是精神得很,独眼中熠熠有光,像是在做一件极快活的事。这一回揍五十棍便要歇上一歇,下一回便能坚持百来棍。
怪不得易三娘重用他。顾怀昭要不是有些内力护体,只怕早已熬不下来。
到了第三日晌午,易三娘终於露了一面,站在牢门口,笑盈盈地仍是那句:“顾怀昭,我就算想问点什麽,也得是你哭著求老娘。”
顾怀昭竟是微微发抖,血液骤沸,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不知道挨了多少剧痛,牙关都要咬碎,才见到一个能听见他说话,可能会放过他的人。
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功夫才按捺下来,拼命稳著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