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如此之大,他们不求什麽善终。
在刀尖上打滚,活几十年也好,几天也好。
此生就不论仁义,只说恩仇。哪怕终有一日,也是别人的剑下鬼。
肖枕梦看他出来,桀桀笑道:“怕了吧?现在跑还来得及!”
谁知顾怀昭轻轻笑了一声,一言不发。
肖枕梦瞧得有趣,只道:“咱们江湖中人,提头走江湖,仗剑行天下,能活一天是一天。与脾性相投之人做快活事,才不枉此生,小子,你自己想想吧!”
顾怀昭握紧手中长剑,朝他抱了抱拳,算是应下了,肖枕梦哈哈一笑,大步踏入雾色中,又去拦截各路人马。
顾怀昭想到很快能与师兄见面,过刀口舔血的日子,一身热血尽沸,再无半点惧意。可他在道观门前等了又等,应雪堂却迟迟没有出现。
到了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总算有人拖著步子走来。
顾怀昭先看了看对方脚上的厚底布靴,发现不是应雪堂,才敢抬起头来和他对望。
来人年过不惑,脸上污血横流,几乎看不清本来面目。
顾怀昭小心翼翼地叫了一声:“师父?”看那人应了,才知道确实是苗战。
两人六年未见,更添生分,顾怀昭好不容易挤出一句:“师父,我师兄他……”
苗战靠著墙,伸手点了自己几处穴道,等伤口一点点止了血,双眉一扬,哼道:“他和孟山主打了起来,我在一旁劝架,也受了伤!”
顾怀昭心急如焚,试探著问:“他们人在何处?”
苗战往道观中探头一看,顿了顿,又不动声色地转过头来,温声道:“你跟我来,现在去劝,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