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一切都做得很谨慎,然而现在药罐侧壁被人刮去了一层药垢,那人做得也很小心,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罐壁颜色浅了,这说明在朝阳宫里,有人对他起了疑心。
那么,他也不得不防了。
第二天,荆鸿向夏渊告了假,说要去太医院一趟,夏渊闹着说要一起去,被太傅和孟启烈联手押在了朝阳宫。
在太医院中,窦文华的医术算是年轻一辈里比较出类拔萃的,就是舌头毒了些。
据说他给后宫娘娘诊脉时,如果诊出了喜脉,他从不恭喜道贺,只淡淡地说:“从今往后当心着点,可别弄出一尸两命的事”,如果没有诊出喜脉,他更是不留情:“以后别吃坏了肚子就大惊小怪,孩子不是吐啊吐啊就能吐出来的”,直把那些娘娘气得七窍生烟。
窦文华与陈世峰两家有些交情,先前得了陈世峰关于照顾这小师弟的嘱托,加上两人脾性还算合得来,所以他对待荆鸿稍微好些,看他来了,放下手中正在称量的药草,给他切了切脉问:“荆辅学感觉怎么样了?”
荆鸿答:“服了两帖窦太医你的药,现下好多了。”
窦文华哼了两声:“我的药自然是管用,不过话说在前头,自己糟践出来的病我是不屑医治的,要是荆辅学下次还要半夜吹风玩忧郁,那依我之见,最好的药方就是把你的门窗都钉死。”
“……”被他如此挤兑,荆鸿反而笑了出来,“都说窦太医妙手回春,果然不假,开的方子不仅治标,还治本。”
“哟,看不出来啊,你长了张斯文人的脸,脸皮还挺厚。”
“彼此彼此。”
两人东拉西扯地过了几招,总算说起正事。
窦文华:“荆辅学特地来我这儿一趟,有什么事吗?”
荆鸿拿出一张方子:“想请窦太医批几味药给我。”
窦文华把方子看了一遍,笑道:“都是些味甘宁神的草药,不错,这方子看着挺好喝的,用来哄小孩儿的吧。”
荆鸿也不瞒他:“算是吧,给太子殿下喝的,殿下说不喝这个就睡不着。方子也给廖太医看过,应该没什么问题。”